侯玄演起身走到船头,只见一个粗布麻衣的大汉,正对着几个士子鞠躬作揖。
几个士子身边还有三个美人儿,浑身湿透,薄纱着水紧紧贴在身上,玲珑曲线毕露无疑。他们娇羞地躲在士子们身后,可惜这些同样是落汤鸡的士子忙着训斥船家,没有人记起维护她们的尊严。
大汉长相凶恶,语气却出乎意料的温和,不住地道歉:“诸位实在对不住,咱们弟兄急着往常州运盔甲,没注意到各位的小船藏在芦苇内。”
士子们不依不饶,红着脸怒骂不止,不一会后面的画舫也赶了上来,他们和落水的士子们应该是相熟的。先是调侃打趣了几句,然后就帮着他们辱骂起船家来。
侯玄演叫停了自己的官船,朗声道:“前方战事一触即发,清兵一到,常州的儿郎就要和人厮杀流血。这位船家是运送的盔甲的,也算得上驰援前线。要我说这个事就这么算了,你们也没有溺亡也没有伤着,就此散了吧。”
他如今久居上位,说起话来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精气神,几个士子顿时炸了锅。
“你是什么人,还敢在这里指手画脚。”
“他只怕拿自己当王公大臣了。”
“我等乃是苏州俊彦,未来的国之栋梁,难道将来国家要靠前线几个大头兵么?”
“可笑,简直可笑。”
尤其是画舫上的几个男子,更是冷言嘲讽,极尽挖苦之能事。
侯玄演眉心一竖,眼中瞳孔紧缩,一拍船头栏杆,秦禾脸色大变,半跪道:“督帅息怒!”舱内的侍卫亲兵鱼贯而出,拔刀在手。
秦禾大声道:“给我拿下!”
士子们目瞪口呆,几个陪玩的妓女吓得花容失色,就连船家们也都惊疑不定。
秦禾怒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这是江浙剿恢总督,侯玄演候大人。”
亲兵们架起路板,将几个人捉小鸡子一般,提溜到官船上,侯玄演隔着船问道:“船家,你们是哪一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