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有点黑。”
他原是不怕黑的,瞎了之后,就怕了。双眼完好的人,永远不会知道骤然失明是一种什么样的惶恐:不知道身边无穷无尽的黑暗里藏着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每一步迈出去,脚下踩着的,会是什么。
没有人知道,他拔1出簪子冲出去的那一刻,其实是害怕的:在别人眼里,他是气势如虹的杀向敌人,其实,他正不顾一切的冲进黑暗。
没人回答,却有一只手伸进被子里,找到他的手,有力的握住。
手有点烫,上面的茧子扎的有点痒。
“赵轶,”少年小声说:“……有点怕。”
那人安静了一下,翻到内侧,掀开被子,在他身后躺了下来。
“赵轶。”
“嗯?”
“冷。”
于是那人侧过身,靠近,将少年揽进怀里,胸口贴着他的后背。
背后有源源不断的热量传来,像是被浸在温泉里,贾玩舒服的叹了口气,就是这样,那些浑浑噩噩、沉浮于生死之间的日子里,有人就是这样一直搂着他,一直搂着,从未放开过。
贾玩大大的打了个哈欠,挤出眼泪:“我说为什么今天总是睡不香呢……”
“阿玩……云落。”
贾玩继续打哈欠:“嗯?”
赵轶低声道:“我记得你以前问过我,是不是喜欢你。”
“嗯,记得……你说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