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牵上绳子,在春寒料峭中,穿着单薄的囚衣和扎脚的草鞋,用那双血肉模糊的脚,走了一天又一天……
他的父亲,却束手无策。
在他眼中威严无比的,撑起整个家、整个荣国府的父亲,原来连救自己被错抓的儿子,都做不到……
他以为可以长长久久荣华富贵下去的家,到底脆弱到了什么地步?
少女还是没能站起来,鞭子还在继续抽打,只是转移到了她兄长身上……宝玉麻木的站着,听着近在咫尺的惨叫哀求和斥骂。
风中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押解的差役看了一眼,急忙停了鞭子,吆喝所有人退在一旁。
马蹄声快速接近,却没有从他们让出的道路上一掠而过,而是停了下来,确切的说,是在宝玉面前停了下来。
被阴影笼罩的宝玉茫然抬头,只见高头大马上,有人一身黑色铠甲,稳坐如山,因逆着光,宝玉一时看不清容貌,只觉得隐约有些熟悉。
“宝二哥。”清澈的声音传入耳中,仿如隔世。
宝玉喃喃道:“玩儿?”
“我来晚了,让二哥受苦。”贾玩下马,问道:“能骑马吗?”
宝玉一时之间,分不清是在做梦,还是梦醒了,恍惚点头。
贾玩解下披风,披在宝玉身上,温暖的体温烫的宝玉一个哆嗦,终于渐渐回过神来,愣愣看着贾玩:“玩儿?”
贾玩点头,道:“是我。”
又道:“二哥上马吧,我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