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已经臊得满脸通红,吭吭哧哧的说不出话来,周瑞家的赔笑道:“玩二爷有所不知,姨奶奶是看那个叫香菱的丫头可怜,年轻姑娘家,无依无靠的,且以前的事一丁点儿都记不得了,所以才带在身边……”

贾玩道:“这却更可笑了,街上头上插了草标无依无靠的人多的是,莫不是可怜她们,就是一文钱不给的让她们签了卖身契做奴才?”

好心,屁的好心,好心还把人卖身契攥着?

周瑞家的也一声不敢再出。

宝玉有心圆两句,却也不知说什么好。

黛玉笑道:“嬷嬷莫怪,两边府里的人都知道,我这个师弟,平生最恨拐子,说话难免直了些,不必放在心上。”

一声“师弟”,却是把贾玩揽到了她和林家那边。

又道:“我平日不爱戴这些花儿朵儿的,收了白放着可惜了,嬷嬷还是拿回去给宝姐姐戴吧!”

周瑞家的两人再不敢多说什么,从宝玉手上接了匣子,汗流浃背的去了。

黛玉一指头戳在贾玩脑门上,道:“人家好心来送花儿,偏你话多,信不信这些话儿,不到晚上就传的阖府都知道?”

贾玩道:“阖府都知道才好呢,他们臊了,以后才不会来招惹咱们,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

拐子固然可恶,难道明知道是拐子拐来的孩子,还要买,甚至强买的人,就不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