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靴子这种东西平日里伊青禾都是不给她穿的,孩子小,穿这个对她的脚不好。今日例外,而且还有奶嬷嬷与丫头全程抱着她,穿上一小会儿倒也无碍。

长乐的眉心被点了个红色的朱砂,配上红彤彤的一身,简直就是画里走出来的吉娃娃。

大阿哥抱着长乐亲了一口又一口,“小墩子,告诉府里的人,今年咱们府上的年画就照着小格格现在的样子画,多画几张,爷到时候送人。”他都想好了,汗阿玛额娘那里有,岳丈四弟八弟那里不能少,还有太子那里,他也打算送几张过去。

前面的都是真心实意,太子那里他纯粹就是去炫耀外加恶心人的。真以为送点礼物就完事了,只要他不死,就要恶心太子一辈子。

“听说洋人那边有个什么照相机,啪嗒一下就能把人照出来,咱们不如也找人弄一套,到时候咱们一家三口来张合影。”

前些时日她出府去书斋,看到有洋人对着画卷品头论足,言语中说起西方新发明了一种照相机,只需要轻轻一照,就跟把人印上去一样。

照相机她是知道的,用照相机照出来的照片比起字画更容易保存。最主要的是画像对现在的长乐来说太难了,她年岁小很难保持不动。而且若大阿哥作画,画的也只有她们娘俩,少一个人总觉得不美。

“你别听那些洋人胡说八道,他们的东西若真有这么好,国家如此发达,又怎么会不远万里来到大清。他们这就是怕大清的百姓瞧不起他们,往自己脸上多贴点金,装面子罢了。”

话是这么说,大阿哥心里却把这件事记下了,他准备自己偷偷去寻摸,到时候给伊青禾一个惊喜。

伊青禾不知他所想,心想史书上说的没错,如今的大清皇室就是太过自大看不起西方岛国,以至于多年后差点被人家给瓜分了。不,应该说彻底瓜分了,只留下个千疮百孔的空壳子。

她轻咬着下唇,暗自思索,看来自己日后还是要多在他们面前提一提,提高他们的警惕,让他们对西方有足够的重视。

历史如何她无法改变,至少她希望这个自己生活的世界,大清能多持续几年的。至少不要经历那段屈辱。

不明白福晋为何情绪低落,大阿哥挠挠头,总不会因为他那一句话吧?他福晋也没有这么小心眼啊。

一路上小心的看看福晋,大阿哥几次想要找话题都被伊青禾给无视了。她不是真生气,就是喜欢看大阿哥抓耳挠腮的样子。

到了延禧宫,四阿哥与八阿哥等人早早地等着,看到惠妃伊青禾笑道:“我就说我与额娘心有灵犀,瞧咱们穿的都一样。”惠妃今日穿的也是一身暗红色的旗装,她不是皇后能穿的与红色相似也就只有暗红。

“大嫂你只注意到额娘,没见到弟弟也穿了一身红么?”八阿哥凑上前面说道。他年纪要小些,大红色穿在身上很是喜庆。

不只是八阿哥今日就连四阿哥都穿了一身暗红,他与大阿哥站在一起,更像是两兄弟。

八阿哥也不去嫉妒四阿哥与大阿哥的‘兄弟装’,他把长乐抱过来,“长乐啊,你看这满屋子的人只有咱俩是一样的,可见八叔与你是心意相通,日后你可要跟八叔最亲近才好。”

大阿哥本来是无所谓的,听到这话就要上前去抢长乐,“老八你够了,这是我女儿,你喜欢女儿有本事去找个福晋自己生啊。”大概是那段经历太奇怪,每次说道这话大阿哥就觉得很怪异,略有些不自在。

别看他平时跟老八哥俩好勾肩搭背的,只要涉及到女儿,大阿哥就能翻脸不认人。

惠妃看着他们你争我夺,被夹在中间的长乐也不害怕,甚至转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左右看着,有时候还会附和着咯咯笑几声。

她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良贵人说道:“老大这话说的也不无道理,翻年八阿哥也十三了,你是个什么想法,可要给老八放个屋里人。”若按照她的意思肯定是不放人的,十三岁在她看来并不是很大,至少也要拖到十五才行。

可八阿哥与四阿哥不同,八阿哥的生母还在呢,这种事总要问问她的意思。别明明她是为了老八好,传出去反到把她说成个苛待皇阿哥的恶人。

良贵人一直温柔的看向八阿哥,听到这话只是笑着说道:“奴婢比不得,见识浅薄,也没什么大志向,只希望他能活的像现在这样开心就好。”她被皇上临幸后就一直住在延禧宫,惠妃是什么人,她多少能看清一二。不说旁的,就是她对大阿哥与四阿哥的这个心,就值得她把八阿哥也交付出去。

“我一直以为皇阿哥过早行房对身体不好,你若不介意就在等两年,若是你有看好的人,也可以直接给老八送过去。”她偏头看向良贵人,打趣道,“你可是老八亲额娘,平常也就算了,这种大事可不许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