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鼹鼠就要溜走,秋山奏也是心头火起。哪儿来的不长眼的家伙坏他好事儿?
是对方先找事的,这种灰色地带,实力说话,他就是把人揍个半身不遂赌场那边也不会说什么。
秋山奏捏紧拳头,暗暗蓄力。
壮汉将要碰到他的时候,却被一只手抓住了。
抓住他的男人西装革履,皮肤白皙,一双凤眼微微上挑,看上去文质彬彬。秋山奏微微抬眸,恰好对上男人的目光。那双眼睛不知怎么,让他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诸伏高明是为了一件案子才潜入地下赌场,虽说不宜高调,但眼见孤身一人的女子马上要被欺负,身为警察,他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女人抬了抬眼睛,黑色斗篷帽子下,一双黑幽幽的瞳仁安静得没有波澜。她眼角有一滴泪痣,点在雪白的皮肤上煞是好看。
“习习谷风,以阴以雨。黾勉同心,不宜有怒。”诸伏高明的声音清和温润,仿佛一汩潺潺溪流缓缓流过,“这位先生,我亲眼所见,分明是你先冒犯了这位女士。和气生财,我看,还是就此罢手吧。”
壮汉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没抽动。他愈发恼怒,“你是什么人?也敢管老子的闲事?”
壮汉的几个朋友见他落了下风,也涌上前来打算帮忙。这边的骚动终于引起了赌场注意。
眼看事情越闹越大,鼹鼠也要跑没影了。
秋山奏没了耐心,终于出手。
围观者就见那位笼在斗篷下,好像因为害怕一直没敢出声的黑衣女人忽然伸手抓住壮汉的手臂。男人的手臂有她两条胳膊那么粗,她轻轻一拉,男人手腕朝下,再一推。
伴着仿佛杀猪一般的叫喊,她又朝男人膝盖踹了一脚。
竟是眨眼间废了他一臂一腿。
其他人都愣住了。
女人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旋身一跳,接连几个飞踢,剩下几人也软趴趴地倒在地上。
五秒。
如果不是备用体没有本体好用,应该可以在三秒内解决的。
秋山奏盖好差点掉下去的兜帽,拉起西装男人的手臂往外走。
没有人阻拦他们。
围观了这场闹剧的赌场负责人向手下交代道:“把那几个人扔出去。”他冷笑一声,“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还当敢孤身一人来赌场的女人是什么小白兔吗?”
外面的雨下大了,灯光下细细密密地落着。
秋山奏在赌场门口的伞筒里顺走一把伞。
他把伞撑开了,隔绝开雨幕后递给诸伏高明。
他并不认识诸伏高明,只是在刚刚那种情况下,只有这个看上去弱质纤纤,他一拳能打死三个的男人帮了他。
对于他者的善心,秋山奏总是愿意予以回报。
“这种地方很危险,你别再来了。”黑衣女人声音清冷,宽大的斗篷帽下只看到嘴唇在动。
交代完了,他准备去追人,脑袋已经退到伞外了,又缩回来。
诸伏高明看着她把帽子往上撸了撸,露出那双很漂亮的黑眼睛。她似乎不怎么爱做表情,但诸伏高明仍从那张冰冷的脸上判断出一种纠结的情绪。
“还有什么问题吗?”他温和地询问,示意对方可以有话直说。
倒也没什么别的事,秋山奏就是担心这么讲会有多管闲事的嫌疑,但他又不忍心看着大好青年误入歧途。
他尽量委婉地说:“赌博不是什么好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