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季初曾经被她忽略掉的心意。
所以,她想在走之前完成自己最后一个愿望,给季初做一顿饭的愿望。
打开锅盖的瞬间,扑鼻的香味顺着缭绕烟雾向上飘浮,一锅浓郁的冬瓜盅就做好了。小时候生病,她最喜欢喝妈妈做的这碗汤。妈妈总会抱着她,一边用汤匙喂,一边用悠扬的语调慢慢地念,“冬瓜汤,香又香,三天不喝心里慌。”
在年稚的记忆里,这道菜是所有美好与温暖记忆的承载。她想在走之前,把这些美好留给季初。
“汤做好了,”季初看着她端着锅走过来的样子,“你是不是也要走了?”
“小初,你每次都这么聪明。”
季初接过年稚手里的勺子,他的表情平淡,看不到一丝裂缝,只是攥得发红的手指,暴露他汹涌而悲伤的内心。
“那你,还会回来吗?”
年稚扯出一个牵强的微笑,眼圈红得像只兔子,“你以后别通宵了,挣钱再重要,都没有身体重要,毕竟不是每个老伴老了之后,都会给老公推轮椅的。元旦晚上喜欢找你睡,但是你不能总是心软让他上床,该凶的时候也要凶,给孩子立规矩。”
她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擦擦茶几,洗洗筷子,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以后如果有别的人,成了你的季太太。”
年稚仰着头把哽咽的声音咽下去,“就把元旦送到宋宁那里,前女友的狗子,会给别人添堵的。”
季初坐在原地,握着汤匙喝汤,雾气腾腾,给他的眼镜上盖了层白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