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舵主,你先前的茶汤里,已经下了毒——”
李知秋怒吼,白衣拂动,手里的长剑,隐约间响起铮吟,往韦貂的方向掠去。
韦貂横剑来挡——
铛。
长剑破碎,韦貂的一条手臂,被连着小半边肩膀,一下子削飞。
“沧州给了你什么东西,你敢如此!莫要忘,你可是个侠儿!义字当头,何敢行此忤逆!”
李知秋趔趄后退,咳得满身是血。一件干干净净的白袍,染出了一朵又一朵的血梅。
“总舵主,我保护你!”先前怒骂的那位老侠儿,执剑奔来,挡在李知秋面前。
“总舵主,如今我等尚在江心,恐情况危急——”
老侠儿说着,脸庞一下子变得凶戾,长剑回手,闪电般捅入李知秋的腹部。
李知秋怒吼,头上的发冠落下,成了披头散发的模样。
他抬起手,不顾刺入腹部的剑,一掌劈下来,将面前的老侠儿,劈得七窍流血,踉踉跄跄退了几步,翻入江水里。
“我等,恭送总舵主赴死!”跪在血泊中的韦貂,即便断了一臂,依然疯狂大喊。
“保护总舵主!”
最后的十几个忠心侠儿,白衣赴死,挡在李知秋面前。一个接着一个,不断倒了下去。
李知秋摇摇晃晃,立在船桅之上,披散的头发,染成血衣的袍子,尽皆被江风吹得呼呼作响。
他大声笑起来,声音既悲痛,又带着万分的不甘。
“三十州侠儿聚义,三十州侠儿聚义……我等,是要推翻暴政,还天地一片清明。”
“这世道,终归都变黑了!侠儿白衣,堵不住满天下的黑!”
江风越来越烈,吹得整个船身,晃摇不止。
江心的位置,约莫是无路可走了。
“杀了他,快杀了他!”韦貂忍痛大喊。
“每人都要刺一剑,我等亦算一场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