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奉披头散发,撑着身子爬起来。
“这怎的不死!”一个铁刑台低喝,走过去抬手一刀,剁在吕奉的颈背上。
约莫是骨头硬,人头未落,吕奉整个人摇摇晃晃,趔趄几步,最后杵着刀喘着粗气,已经半跪在火光之中。
“杨相马……我东家会赢……赢天下——”
附近的二三铁刑台,愤怒地重新举刀。
羊倌转过身,闭上了眼睛。
……
“我吕奉自幼丧父,又与杨相马一见如故,愿以父伯之礼待之。还希望杨相马不弃,多教我些养马驯马的本事。”
“若如此,我便能帮着西蜀,帮着主公,多养出一些好战马了。”
“不瞒杨相马,我更喜欢做打仗的将军。或许我一开口,主公便能马上应承,封个将军什么的。但这样不好,德不配位,恐给主公丢人。”
“天时入寒,相赠二身暖袍。”
“杨相马先前说……北渝富庶。我吕奉虽是个粗人,但却一直知晓,在西蜀里,大家都过得很开心,有暖衣,有饱食。”
“因为啊,这西蜀,是大家的西蜀。”
……
羊倌停下脚步,“咚咚”的拐杖声,也跟着停了下来。
在他的身后,马场的火势,还在熊熊的燃烧着。麾下的铁刑台,已经开始抢救战马。
这场小胜,他并未生出任何的喜悦。相反,反而一脸的忧心忡忡。整个西蜀,诸如吕奉这样的人,该有多少,还会有多少。
徐布衣的民道,又是怎样的东西,才能让这小半壁江山的人,都愿意聚在他的左右。
“厚葬,厚葬……西蜀吕奉将军。”
夜风中,荀平子咳了两声,声音里带着一股复杂的嘶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