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胜叹息一声,“关于黄之舟投渝的情报,每一份我都看了四五回,发现在那种境地下,黄之舟几乎是以命相搏,只需有一处不慎,便会死在半道。我不敢想象,一个人若不是成了困兽,如何会这般舍命相搏?”
“便如先前所说,一头困兽,又无了退路,这便是我信他的原因。”
“西蜀那边的百姓,甚至将黄之舟曾经的住屋,都整个烧了。听说还有人提议,要给黄之舟建一个跪庙,世代受蜀人的唾弃。”
“西蜀走到现在,最大的叛贼,是黄之舟无疑,也难怪蜀人会如此。”
常胜皱了皱眉,“言归正传,周福那边,应该已经入了成都。接下来的事情,也该早作准备了。”
阎辟明显没有听明白,神色有些发愣。但他忽然觉得,面前的小军师,已经有了几分老仲德的神采。
……
“所以,老周你的意思是,在长阳的酒楼,已经开不下去,时常有世家子过来捣乱?”
“确是,这二三月以来,生意每况日下,徐蜀王的醉天仙方子,也被人索了去,在长阳……我已经过不下日子了。若是徐蜀王答应,我便留在成都,做个故人掌柜,再开一个酒楼。”
“自然没问题。老周无需见外,喊我徐兄即可。”徐牧安慰道。周福的入蜀,终归来说,显得非常奇怪。若是在前年,或者旧年,他或许不起太大的心思。但现在,分明是西蜀北渝的谍战之秋。
“对了老周,在长阳那边,还留有多少家人?”
“六房小妾……还有一子二女,皆是这几年所生。”
徐牧沉默了会。他知晓,面前的周福,实则还有一些东西,并没有对他说。
“老周,先好好休息。”
周福点了点头,犹豫了下,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徐兄……我喊你一声徐兄。入蜀的事情,非我所愿,你知晓我的性子,小富则安,从没想过要做什么达官贵人。我今日入成都,实则是……家中独子,已经被人掳去。”
徐牧重新坐下。
“北渝的人让你来的?”
“确是。但我不明白,这些人让我来,只说入蜀与你叙旧。连着刚才生意的事情,都是我自己加上去的。但徐兄放心,这一点我并未说假话,确是真的。”
“我相信。”徐牧握了握周福的手。
他一下子明白,周福只是明面上的幌子。但这常胜,捣鼓这一出戏,是要做什么?
以周福之子胁迫?这并没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