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蜀使?”中军毡帐里,米朗脸色一怔,随即笑了起来。
神子乌帕,也饶有兴致地抬起头。
“是徐贼的军师,叫赵惇,从大宛城而出,说手里有三王真凶的证据。”
米朗笑容顿住,下意识地转头,看着旁边的乌帕。
乌帕暗骂了句,但在表面上,终归是笑着开口。
“诸位,这不过是蜀人的奸计。徐贼知道,这一次肯定要输,才会出此下策。若按我说的,直接斩杀此人,作为祭旗!报仇雪恨!”
“神子,赵惇久在西域,先前也曾来乌子国,父王尚且奉为上宾。”一个王子犹豫着开口。
“去年东面有旱,赵惇带人打井取水,深得西域人的爱戴。”
“这便是徐贼的毒计!”米朗急忙打断,“赵惇入西域,做的事情,一开始便是蛊惑民心。他便要仗着这副名头,想要歪曲事实!”
米朗有些焦急。
反倒是一边的乌帕,冷静地收了声音。他知晓,蜀人不是傻子,第一步,必定会想办法,拦住这场战事。这赵惇,便是关键的棋子。
“诸位,不妨看看他会说什么。”在中军帐里,其中一个王子开了口。
他叫庾须,是锥犬国的王子。
米朗脸色恼怒。又下意识地看向乌帕,只可惜,乌帕并未理会,只淡淡抬头开口。
“几位,真神不喜欢中原人,我暂时回避一番。”
……
出了中军帐,乌帕冷着脸,只打了一声哨子。不多时,飞鹰面具便掠了过来。
“杀了蜀使,莫要让他入中军帐。记着,做事小心一些。这群傻子,居然都看不透,蜀使入营,分明是缓兵之计!拖到徐贼过来,便是夜长梦多!”
“做干净些!”
飞鹰面具点头。身子一摇,很快消失不见。
风沙烈烈的营地,一个满脸是血的中原老文士,正蹒跚着脚步,在无数胡人仇恨的眼睛中,平静地往前走。
他的手,一直往上平举,举着一份卷宗,遵循着中原大国的礼仪,面容不卑不亢。
有人踢了一脚沙子。
顿时,老文士的浑身上下,都布满了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