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微点头,“是。”
她眉眼温柔了一点,第一次露出母亲该有的温柔,“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买给你当纪念。”
林知微低下头,“马上期末考试了,如果我考得好,给我买个八音盒好吗?”
听说班里的小姑娘,妈妈都给买了八音盒。
她考全班第一那天,妈妈如约出现在校门口,把蒙着灰尘的八音盒递给她,匆匆说:“店里最后一个,你自己擦擦凑合玩,我走了。”
说完上了车,绝尘而去。
林知微用手心把灰尘抹干净,抱在怀里跑回家想藏起来,被奶奶一眼看见,冲上来抢下,“谁给你的?!是不是你那个妈?!狐狸精——就是狐狸精!让你拿东西回来引诱我儿子记着她是不是?!”
她怒骂着举起手臂,把八音盒“啪”地往地上一摔,四分五裂,里面跳舞的塑料小人断成两截,磕磕碰碰掉在林知微脚边。
这个八音盒,连同妈妈最后的印象、少女仅存的小小期待欣喜,一起变成碎片,收进不见光的袋子,压进箱底。
林知微少有地哭出来,抹着眼泪想,她不要做谁的女儿,谁的孙女,她只做崽崽的姐姐就好了。
爸爸的抑郁情况越发严重,被医生建议停工休养,奶奶吓得要疯了,比爸爸更加神经质,铁了心要带他会乡下生活散心。
家里只剩下林知微一个,她从没活得这么自由过,按时上学放学,做饭跟陆星寒吃,教他功课辅导作业,晚上各自回家关门睡觉,直到那个周末下午,她跟着陆星寒去拿作业本,进了他家的门,看到门口放着两双陌生鞋子,卧室里传来男女的调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