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灭亡后,文明大踏步倒退,这些渤海望族的姓氏又经历了一番演变。
比如,张氏慢慢演变成了“章佳氏”,杨氏变成了“杨佳氏”,乌氏变成了“乌扎拉氏”,李氏变成“李佳氏”等。
“右姓”之外,还有次一等的姓氏,如贺氏、裴氏、崔氏、申氏、辛氏、文氏等,多为汉人,也有高句丽人,不过现在都是渤海人了。
门阀们的态度其实很微妙,这是渤海国主大諲撰苦恼的地方。
按照他的想法就是,“朕非亡国之君”,这些门阀都他妈是“亡国之臣”,搞得他想振作一番,都困难重重。
“战事紧急,一日数变,夏人已围东牟山、敖东城,诸卿可有良策?”大諲撰已经把鞠杖拿到手里了,又扔给了太监,愁眉不展地问道。
百官们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大諲撰脸上青气一闪,双拳已下意识紧握。
他今年刚满二十,正是不服输的年纪。在他看来,朝中非得好好整顿一番,多杀几个人,这些门阀们才会感到害怕,才能老老实实做事。
将宰相乌炤度下狱,一直是他的得意之作。不然的话,臣子们能这么听话?
王叔大澍贤也被他软禁了。
勾连夏人,欲效大门艺旧事,简直丧心病狂,杀之都不为过——事实上,大諲撰已经有杀他的冲动了。
不光杀大澍贤,连乌炤度也想一并杀了。
但他还没下定最后的决心。牵扯太大了,搞不好就要全线崩溃,众叛亲离。但那股杀意一直在胸中涌动,怎么都压不下去。
“陛下,臣请北狩。”见久久没有说话,裴璆无奈,只能站了出来。
“北狩……”大諲撰一拳擂在身旁的战马背上。
马儿吃痛,人立而起。大諲撰看都不看,怒问道:“能去哪里?”
“东平府沃野千里,兵精粮足,可为长久之计。”裴璆说道。
“是啊,陛下。东牟、敖东两城守军士气低落,未必能坚持多久。一旦失败,贼军可就兵临忽汗海了。”
“夏人多路进兵,确实很难防。”
“扶余一路是主力,只要敖东城守住,就还有转圜之机。”
“夏贼落雁军自鄚颉府东进,虽说是偏师,但挡得住吗?至于敖东城,我看要不了几天就没了。”
“夏贼兵锋甚锐,不如避一避。”
裴璆开口后,其他人也参与了进来,七嘴八舌,但很明显都是没啥营养的废话。而且话里话外,都在支持跑路,这让大諲撰愈发难以忍受。
“够了!”大諲撰怒吼一声。
王后高氏紧紧抓着他的手,默默垂泪。
渤海五京十五府,其实大部分州县还在自己手里,怎么就要被人杀到王京来了呢?
真要论起来的话,还是去年的问题,甚至可以追朔到几年前与契丹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