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多来自洪
源宫和榆林宫。河西、河套地区,突厥、昭武九姓余孽以及他们的混血后裔极多,加入无上可汗奴部的自然也很多。余庐睹姑这是赤裸裸的「种族歧视」了,他们当然很不爽。
「拜见赫连将军。」二人说话间,一大群酋豪赶了过来,跪地高呼。「拜见奥姑。」拜完赫连隽,这些人又跑到余庐睹姑身前跪拜。
「高说,通定镇将高咨为何不降?他是你的侄儿,你该去劝他来降。如果不成,便杀了…………」余庐睹姑说到一半停下了。
颐气指使惯了,差点忘记了自己身份。
赫连隽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高思继也神色微动。
圣人刚刚降下德音,令重修和龙宫,赦免余庐睹姑、萧重衰之罪,着其招抚营州诸部。没想到这女人还真是一点不客气,让赫连隽有些惊讶。
不过他是侍卫亲军将领,最忌讳结交当朝内外官员,这是很影响前途的事情,因此在说了一会话后,便离开了,将这边的事交给高思继、余庐睹姑之类的地头蛇来办。
「高说,刚才我说的话并不是开玩笑。阿保机肯定不会来救你们了,此时不降,被李存孝打过去,怕是要屠城,你好好想想。」赫连隽一走,余庐睹姑便放心大胆地开始了威胁。
「两位奥姑,你们这是」高说有些吃不准。萧室鲁不是死了么?怎么还这么嚣张?「我们被无上可汗所掠,自然是他的阏氏。」余庐睹姑不耐烦地说道:「你到底去不去劝降?」
「去!去!」高说连忙说道。
高说退走后,余庐睹姑又喊来一人,道:「拔野古,你说举族来投,结果就三千口人?骗谁呢?」
拔野古在余庐睹姑这种熟悉内情的人面前不敢撒谎,只能苦笑道:「奥姑恕罪。还有一些人在秃黎山,没敢过来。去年奥姑你吊死了涅哥,大家都怕。」
「让他们五日内赶来营州,否则……余庐睹姑否则了半天,发现她现在已经失去了权力,也没法依靠影响力来操控他人,只能威胁道:「可汗盛怒,秃黎山将寸草不生。」
拔野古吓了一跳,连连磕头,表示这就派儿子回去传讯。萧重衰看着母亲对这些首领们连吓带骂,非常佩服。
余庐睹姑转过身来,轻抚着女儿的脸,道:「重衰,对这些人不能和颜悦色。他们不懂什么大道理,也不知道你有多厉害。便是大夏圣人,掩有半个天下,在这些愚昧的头人心里,可能也就一个大一点的部落汗王罢了。他们是真不知道大夏有多大,有多富,有多少兵,你讲了他们也不懂。他们只畏惧武力,草原风俗一贯如此。」
萧重衰听了愈发佩服,道:「娘娘,女儿以后还是要多跟你学学。」「你多学点取悦男人的本事就行了。」余庐睹姑叹了口气,说道。
建极四年六月三十,数骑自幽州驰来,惹得还未散去的诸部酋豪纷纷望去。毫无疑问是信使了,而且还是五百里加急那种。
这种级别的传讯,肯定有大事,于是众人也不急着走了,决定等等再看。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文吏匆匆出城,将一份文告张贴于城门附近,并大声宣读——「朕自克复柳城,戡定营州,虽当时秋毫无犯,而已前乃数载战乱,田畴悉多荒废,人户未免流亡…………应营州百姓,既经惊劫,须议优饶,可免三年赋税。」
「及其诸部酋豪,襄助契丹,惧罪藏隐,宜令随处长吏,设法招携,晓以大义具陈罪状,献上版籍,悔过自新,各自归家。诸色人不得辄有摇动,如或自守狂迷,尚且结集,当令严加捕捉,无致遁逃。
「又闻逃人溃兵,窜身山谷,啸聚草泽,营葺枭巢,守险偷生。尔等或渤海义士,或大国遗民,藏匿亡命,自弃何多。今可筑室返耕,一概不
问。时不再来,机须速决,长谋远算,自可择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