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落去哪了?涿州城破,也未见得其人?”邵树德问道:“莫非跑回了幽州?”
“回陛下。”安福迁答道:“上月李存孝大掠易州,李落落便率铁林、横冲二军西进,配合义武军围杀之。但李存孝跑得太快了,李落落这会应还在易州。他帐下马匹众多,也只能去易定就食。”
邵树德点了点头,道:“朕明矣。你父子二人暂且随驾北上,待克复幽州之后,另有任用。”
“臣谢陛下隆恩。”安福迁赶忙拉着儿子一起拜道。
十二月初三,充作先锋的拱辰军率先拔营启程,圣驾继续向北。汇集了诸多土团乡夫之后,已有七八万之众,浩浩荡荡,绵延十余里。
当天抵达莫州,并在此停留三日,会见官员、豪强。没说的,还是老套路,统战!
瀛莫二州各收了一些将门、豪强子弟,使得银鞍直的总兵力已突破四千一百人。
人数多了,凝聚力和忠诚度都有所下降。
好在邵树德身边还有大量宫廷卫士,他们与夏鲁奇统率的银鞍直老兵一起,充作最里层的护卫。储慎平带着其余四千众边走边练边甄别,很多人还需要接受时间的考验,暂时是不可能接近邵圣的了。
离开莫州之后,便沿着永济渠堤岸北行——既是堤岸,也是驿道。
初六傍晚,抵达瓦子济桥。
这里一度是涿州归义县的县治所在。又有关城,曰瓦桥关,新建没多少年——关城建完后,归义县治又挪到了西北三十五里处,北临白沟河。
后晋年间曾在瓦桥关置军,后周收复燕云十六州中的瀛、莫二州后,立雄州于此。
邵树德披甲纵马,驰骋于关外。
众军相随,旌旗遮天蔽日,刀枪光耀日月,离此不是很远的义武军容城守军闻之大骇,连夜加固城防,不敢窥视。
“鼠辈耳!”邵树德哈哈大笑。
他终究是武人,喜行军打仗,喜斩将夺旗,喜看到敌军大溃,享用战利品。
义武军纵有数万之众又如何?朕就在这里,敢战么?
萧蘧、裴贽等官员跟在他后头,欲言又止。
陈诚、卢嗣业这两位常年跟着他东征西讨的人倒神色自若,似乎找到了多年前夜宿营中,君臣相对,商讨排兵布阵的感觉。
打仗么,以往这种场合实在太常见了。
“待克复幽州,明年就先拿义武军开刀,争取打通与云州的联系。”邵树德说道:“王郜小儿,我倒要看看他如何抵挡我数十万大军。”
“陛下这个方略,甚是妥当。”陈诚笑道。
先打成德,义武军多半要来救。
先打易定,成德军多半犹犹豫豫,即便最终出兵,也要拖拖拉拉。
王镕那厮的性格,早被众人摸透了。唯一的变数就是李克用,他多半要来救易定镇的,但已经没人在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