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啊武夫,德行!
“三川军报,一有递来,即刻呈送我案头,不得拖延。”邵树德说道。
事关继承人的事情,无论怎么关心都不为过。
事实上几个年岁较大的儿子他都很关注。
长子在安东府,次子在兴元府,三子已到文登县任司户,这是一个吏职,但能接触到方方面面,对于熟悉地方事务非常关键。
四子留在他身边接受教导,五子及后面的孩子略小了些,暂时还在接受文、武、数学、管理方面的教育。
邵树德刚才这番话是对裴通说的。
裴通也是老人了,至今没有安排官位,仍然管着当初朔方幕府听望司的那一批人,外加大通马行。
邵树德还在犹豫要不要建立一个特务机构。武周时期,告密泛滥,酷吏横行,‘人皆怨之。因此,特务机构在国朝的名声算是臭了,不良人这个机构在安史之乱后也渐渐销声匿迹,基本完犊子。
想了想,邵树德打算暗地里干这事。
“听望司、大通马行的人,你好好甄别,挑选精干力量整合一下。”他说道:“以后直接听命于我,不归朝廷管辖。一应用度所需,我来想办法。”
“遵命。”裴通应道。
他其实还是想当个朝廷命官。终日游走在黑暗中,并不符合他的脾性。无奈看样子夏王是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了,他得继续管着听望司、大通马行这一帮子牛鬼蛇神,继续打探军情。甚至于,开国之后,还有可能要监视大臣,这可真是……
裴家做了什么孽,要干这档子事。
当酷吏,干脏活,古来有好下场的吗?
但这事由不得他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了,直到有人来接替——即便到了那时,也不一定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裴通离去之后,邵树德继续理政。
他现在最关心的,其实还是天下各镇的态度。最近一系列的废藩置道的政策,军头们都看在眼里。从今往后,这个新朝就没有藩镇了。对他们而言,所有藩镇都是“敌国”,也不在新朝疆域范围内。要么死,要么降,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如果动作快的话,在新朝开国的时候,山南西道诸州的大部分应该可以纳入疆域范围内。
四月十五,又是十余天过去了。在邵树德暗示下,今天的朔望朝会又有大批人劝进。
第二天,宰相裴贽、翰林学士柳璨携册文而至,请求太傅登位大宝。
邵树德正在接见入朝的折嗣伦一家。
“有几年没去光州了,一切还是老样子吧?”邵树德对折家比较客气,不但亲自在府中接待了折嗣伦一家,还随口问了几个小儿辈的学业,并给予了赏赐。
“申光寿三州民间,至今仍在流传殿下征战的往事。”折嗣伦说道:“尤其是淝水之战,打得朱延寿单骑走免。又有诸军将校回乡省亲,将殿下的英姿传播到了每一个角落。”
邵树德很开心地笑了起来。
当年南巡,本意是到南线战场露一露脸,免得当地将官只认折氏,不知他邵某人。后来战局出现变化,于是亲率铁林军东进,攻取了寿州,并在申光寿募兵一万,编成了铁林军右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