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可加食邑三百户。”赵光逢回道。
邵树德沉吟了下,问道:“会不会赏赐过少了?”
“大王。国朝太宗即位,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尉迟敬德食封1300户,张公谨、侯君集食封1000户,秦琼食封700户。折令公食封5300户,古来少之。”赵光逢回道。
这里说的是“实封”、“真食”,不是理论数字。比如秦琼是国公,理论上该有三千户食封,但他实际上只有七百户“真食”。到他儿子秦怀道袭爵时,只是个历城县公。
程咬金是国公,儿子袭爵国公,第三代则是郡公。
倒不是国朝吝啬,北朝以来差不多都这样,一代代减爵位和食封——其实爵位是面子,食邑的多寡才是里子。
此时的文臣武将已经习惯了这种无法躺平的封爵体系。出征立战功了,就加食封,如果没有立功,那么代代递减,只能说有利有弊。
坏处是赏赐不够丰厚,家人后代无法躺平,好处是维持了一定的活力,给后来人立功受赏腾出了食邑空间。
邵树德许诺元从老人三代不减食封,且给出的都是“真食”,不玩数字游戏,已经是数百年来有数的丰厚奖赏了。
“让李唐宾加把劲,若攻灭齐、兖,鲁国公便是他的。”邵树德说道:“齐人心中已有惧意,不要停,不要给他们喘息之机。”
“遵命。”赵光逢立刻安排。
午后时分,邵树德在修武县接见了卫州来使:新乡令谢延徽。
“谢使君真是聪明人。”甫一见面,邵树德便称赞道。
谢氏已经交底了,他们所求不多,一个相对平静地区的刺史之位罢了。甚至都明说了,若非夏王找上门来,他们都打算举家避祸江南了,因为夏、晋即将爆发大战,魏博是焦点之一,已成是非之地。
“岐州刺史一职,虚位以待。”邵树德说道:“此地山川秀丽,宁静非常,谢使君若愿,过些时日即可上任。”
谢延徽一听也很满意。
岐州是大郡,户口殷实,而且风景确实不错,最重要的是平静啊,最适合他们家避难了。
“多谢殿下。”谢延徽深深一揖。
“何必如此。”邵树德扶起谢延徽,笑道:“岐州乃关西重镇,非才高德重之辈镇守不可。我寻来寻去,竟然寻不到得力人选。直到他人举荐卫州谢使君,方解了数年之忧。”
虽然是客套话,但谢延徽听着却很舒服,因此谋划起来也尽心竭力,只听他说道:“殿下,卫州诸县,并非那么容易得手的。州城内有兵三千,黎阳有兵五千。新乡延津关、共城县各有兵千余。诸县官佐多与军士盘根错节,关系深厚,若不铲除这些守军,卫州是稳不下来的。”
“嗯。”邵树德点了点头,这些情报他已经知晓。
卫州的驻军,比起以前其实已经少了很多了,但还有万余。这些人是什么态度,倾向于罗氏还是李氏,很难说。或许还在待价而沽,谁开出的条件好就推举谁。
另外,他们对“受邀而来”的夏军是什么态度,也需要打探一下,这非常重要。
“有件事还需要谢使君做下。”邵树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