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军骑兵发了疯地狂追。
杨亮哈哈大笑,带着头颅远去。
后方有骑卒前来接应。不过他们根本没打算停留,飞快地远离了孟州城。
一场漂亮的钓鱼伏击战,已经取得了不俗的战果,没必要再和敌人硬碰硬了。
汴军骑兵恼怒失了一将,直往前追了数里,直到城楼上响起击钲声,他们才稍稍清醒了过来,缓缓收拢部伍,往回撤退。
而城内也开出了大群步卒,他们在城外列阵,气度俨然,没有破绽,一看就是常年征战的经制之军。
“杀!”数千步卒齐声高喝,声震四野。。
一个标准的方阵,散队、驻队、游队齐全,披甲率也不低,骑兵若敢正面进攻,下场就像朱瑾的“万骑”冲汴军步兵一样,“单骑走免”。
披挂整齐的张慎思也出了城。
他默默无语地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
安康八的尸体还躺在地上,缺了个头颅。不远处横七竖八躺着不少人,也不知死活。无主的战马不安的跑来跑去,似乎在对人类诉说着刚才那场遭遇战的惨烈。
夏贼没有能力进攻孟州,城内有万余敢战善战的衙军,还有充足的粮草、箭矢和守城器具,便是来五万朔方援军,也休想攻下这座城池。
但脸被打得太狠了啊!
“收拢马匹、伤者,尸体就地掩埋。派信使前往汴州。”张慎思吩咐完这些后,便回城了。
城内百姓多有不安。
他们不知道城外具体的战况,但就从城内驻军气急败坏冲出去报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吃了亏的。
曾几何时,战争离他们还很遥远。
一开始在垣县,只不过是被征发做夫子,修缮堡寨罢了。
后来战争在王屋县爆发,直到该县陷落,河阳百姓虽然担忧,但终究还离得有段距离。齐子岭、轵关就像两座坚定的屏障,将战火隔绝在外。
但齐子岭很快失陷了。夏贼骑兵绕道小路出现在了河清县,袭击了一支运粮队。现在又出现在孟州城外,战火已燃烧到眼前。
孟州已不再太平, 这是所有人下意识的反应, 恐慌的情绪开始逐步蔓延。
张慎思没兴趣安抚百姓, 他现在想到还是如何维持这个艰难的战局。
“张帅也看到了,夏贼骑卒极为嚣张,也很善战, 竟然敢摸到咱们眼皮子底下挑衅。”节度使衙内,张慎思找来了张全义, 商议战局。
“张都头, 你给我个准话, 夏贼到底能做到哪一步?”张全义皱了皱眉头,问道。
他才刚来河阳上任, 是打算大展一番拳脚的。
河南府就那个样子了,被邵贼祸害得不像样。仅存的十多万百姓在伊洛盆地耕种,这两年收容了一些亡散, 也只有不到十八万人, 三万余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