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溃兵?”齐二郎是队正,闻言先是一惊,继而破口大骂:“北面有汾水关,难不成镇军溃散了?”
“河中府口音,应是汾水关守军溃了。”
“老子不信!”齐二郎一脚踹翻了赌局,道:“起来起来,还他妈赌。李大,你去知会县令一声。”
城里只有千余军士,县令兼任镇遏兵马使——武官占用文职,寻常事也。
齐二郎带着手下登上城楼。
夜色昏暗,隐隐约约看不清楚,但穿着河中军服,口音也是河中府的,看起来似乎没问题。
而且,最近北边有消息传来,险地关的晋兵侦骑四出,甚至进入河中府地界查探,非常不友好。若他们突袭汾水关,也说得过去。
但老子不信!齐二郎觉得这里面很有问题,不如等到天明之后再做计较。至于那些溃兵是死是活,关我屁事!
“副将来了!”城楼下有军士大喊。
齐二郎转过头来,却见副将薛离带数十军士登上了城楼。
“薛将军!”众人纷纷行礼。
“我已知此事。”薛离摆了摆手,走到女墙那边,仔细观察着城外。
却见悬崖边的驿道旁站满了人。
有人在骂,有人在哭,有人在朝城楼上射箭,但根本够不着。
在他们身后,隐隐还有马蹄声响起。
每一次马蹄声靠近,都能引起一片惊呼,甚至有人差点被挤下悬崖。
“莫不是汾水关镇将作乱,想要自立为留后?不准开门!”薛离下令道。
他是镇遏兵马使,旁人自然无二话,纷纷应命。
“将营中袍泽们都喊起来,南城再抽调部分人手,增援过来,防止他们狗急跳墙攻城。天明后再一一甄别。”薛离又下达了一道命令。
“遵命!”
薛离的目光仔细扫过身旁一众军士。
大伙被他看得很不自然。虽说听了消息,心里痒痒,想跟着作乱,但大伙又不傻,这会没可能成功的。
“死死盯着外面这帮人,不得懈怠!”
……
“动手!”霍邑县南城门外,契苾璋下达了命令。
军士们扛着打造好的简易梯子,离开了隐蔽之处,摸黑向霍邑县南城墙冲去。
夜幕之下霍邑县城,百姓在熟睡,军士心里在长草,城外则有足足四千人正如狼似虎地冲来,要为家人更好的生活而舍命搏杀。
梯子“啪嗒”靠在城墙之上,先登勇士默不作声地往上爬,颇有当年汴军夜袭滑州城的感觉了。
爬到一半之时,城头发现不对,立刻大声叫喊起来。
先登勇士的动作更快了,数人爬过最后一段距离,一跃而上,手中刀剑挥砍而下,惨叫声此起彼伏。
城楼上没多少人了,更没人意识到后方也会出现敌人,登上城楼的勇士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