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喧嚣还在继续。
朔方军的骑兵用长枪挑着人头,不断地兜着圈子。
他们的心中满是怒火。
今日之战,损失有点大,足足六百余人战死,七百多人负伤。伤者之中,至少一半人回不来。
与当初轻取青唐城的意气风发不同,这一次全军都有些气闷。军使杨弘望更是黑着个脸,银枪都给他丢了面子,豹骑都又给他挣回了面子,但内心深处,还是觉得此战没打好。
不过旋鸿池畔的邵大帅在听闻之后,倒没有怪罪他们。
出门不捡钱就算亏的思想要不得,哪能次次让你占便宜?
这次事实就是双方都犯了错误。
银枪都错在不该打这仗,河东军错在没有搞清楚敌情。
李克用势必会责罚康君立,但邵树德不打算苛责杨弘望、王崇等人——人家本来可以不打的,但“护驾”心切,嘴上说几句得了,暗地里再给点赏赐。
铁骑军正在往燕昌城这边赶。
突骑都是精于肉搏的骑兵。背嵬都是加强版银枪都,成员主要是部落头人的亲随背嵬,精于骑射,但毕竟当“保镖”的,长短兵器的能力也不弱。
这两都五千战兵一至,如果河东骑兵再来,倒是可以与他们好好会一会——但说实话,铁骑军用在这里也浪费了,真正适合的还是各军所属骑兵。
银枪都现在正在试图将功补过。
燕昌城里还围着万胜军四千多人,主要是步兵,骑卒很少。
因为河东骑兵很快就离开了,因此打扫战场的是飞熊军。辅兵们上前收割敌人首级,总共千余级,此刻派了上百骑,用长枪挑着,在燕昌城外示威。
城头上的万胜军士卒自然也看到了,一时间军中流言四起,人心动荡。
申信坐在毡毯上,神情踌躇,犹豫不决。
“将军还有何可犹豫的?”幕僚低声说道:“听城外朔方军所言,大帅派万人北上,应是接应咱们的,但被朔方军击退。此处地广人稀,堡寨稀少,几乎全是空旷的草原,没有骑卒接应,咱们跑不回去的。”
“我亦知之,然不战而降,大帅恐要震怒,于我家人不利。”申信说道。
“大丈夫何患无妻?军使,如何活下去才最为紧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