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就到了七月下旬,离出征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
“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邵树德看着窗外皎洁的月色,竟然吟了两句诗。
封绚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最近大封的心态有点崩,原因是妹妹小封又怀孕了,而她的肚子还是没动静。结果大王还去那些党项女子的房里“鬼混”,气得她使出眼泪大法,将大王哄了回来,夜夜陪她。她知道大王最是心软,自己年纪不小了,若还无子嗣,难道从妹妹那里抱养一个?
“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封绚从后面抱住了邵树德,低声道。
“某不懂诗书,只会附庸风雅。终日打打杀杀,不知道多少人因我人头落地。难得不出征时,要么在打猎、击毬,要么在田间、工坊。你跟了个武夫这么些年,可难过?”
“你不是武夫,妾感觉得出来。”
“某已经遣人在贺兰山上觅址建别业。以后不出征时,便全家至山上游玩。塞北盛景,与中原大不相同,人生苦短,我想带你们多走走看看。”
“大王几时能征讨得完?这天下那么多藩镇,怕是胡子白了那天,都征讨不完。”封绚轻轻咬了一下邵树德赤裸的背脊,道:“妾只想要个孩子。大王出征在外时,家里冷冷清清,太难熬了。以后你不在时,妾便教孩子诗书,外头那些个先生,学问都没妾一半好,白白误人子弟。”
“伶牙利嘴。”邵树德笑道:“初次见你时,面容清冷,丽色惊人。没想到掳回家后,竟然是个满腹牢骚的女子。才女,是不是都这副德性?”
“才女也是女子。”封绚吃吃笑道:“面对武夫的强蛮,可不就只有满腹哀怨了么?幸好你是个解风情的武夫,妾的哀怨才少一些。”
“我的风情可不止这些,下次去了长安,得寻一下殷氏老宅,然后将你……”
话没说完,封绚狠狠咬了一口,邵树德哈哈大笑。
第二日,折芳霭又带着一众妻妾送行。
去年此时,仿佛也是这个样子。既在武夫家庭,聚少离多本就是常态,自己在家中的时日,还比底下大头兵们多不少,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祝郎君得胜归来。”折芳霭道。
“此番并不一定需要动刀兵。”邵树德一笑,又看了看赵玉、封氏姐妹、党项三女。
赵玉依然是那副温婉贤淑的模样,会说话的眼睛里仿佛蕴含着无数情绪。
大封欲言又止,小封又怀孕了,正是多愁善感的时候。
嵬才来美心里有些失落,前些日子还和自己抱怨总是吃,到现在还没孩子。
野利凌吉生完孩子后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有时候自己竟然能感觉到她婉转妩媚的样子,这是错觉吗?
自从知道拓跋仁福娶新妇之后,没藏妙娥对自己更加柔顺了,晚上睡觉时总喜欢把自己搂得紧紧的。
早晚得死在这堆女人的肚皮上!邵大帅长叹一声,踉跄离去。
此番北巡,共调集铁林军九千人、武威军七千人、铁骑军三千人,此一万九千衙军为主力。铁林军由自己亲自统领,调野利遇略来当副使,这是蕃将第一次进入其余八军任职,意义重大。
封隐下放担任都虞候,徐浩任游奕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