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沂中沉默许久,突然撩起衣衫,跪拜在刘琦面前,杨月儿犹疑一会,也随兄长跪了下去。
“刘大人,杨某自幼习文练武,为的是将来从军报国,建功立业。
可杨某虽然报国之心拳拳,却不愿……以舍妹婚姻之事来作为晋身之阶。还请刘大人回报陛下,陛下若是怪罪,就由杨某一力承担!”
天真烂漫的杨月儿此刻也醒过神来了,看来自己拒绝入宫,不说自己进军校的事黄了,兄长的前途也无望,甚至还会殃及家族。
心头顿有些哀伤。
但她生性如此,素来离经叛道、独立特行,杨家也从不按常法来教养她,否则她焉能以女子之身,来真定投军。
她不愿意进宫当谁的笼中鸟。
她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若是强制,她宁可一死也不屈从。
刘琦叹息,目光在杨氏兄妹身上来回转了一圈,无奈起身离去。
刘琦走后,杨沂中和杨月儿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开真定。
因此得罪了皇帝,投军谋个前程的事肯定无望了。说不定还会吃些挂落。
且说刘琦返回军机堂,还未进门,就听到皇帝爽朗的声音:“德远,子充,维林,鹏举,还有老顾,信叔缘何不在?”
张浚字德远。
马扩字子充。
岳飞字鹏举。
韩庭字维林。
顾庆川字阳明,但皇帝一直以老顾相称。
却听张浚尴尬道:“回皇上,信叔去寻那杨氏兄妹了。”
张浚正在思量如何跟皇帝说这些事,见刘琦走进来对皇帝大礼参拜,就闭住了嘴。
“圣上,臣无能,还请圣上降罪。”刘琦伏地不起。
他以为花蕊所提是皇帝之意,既然他没有玉成美事,自然直接请罪了。
王霖一怔:“信叔,何以如此啊?无缘无故,朕降什么罪?”
“圣上,那杨月儿不愿入宫,杨沂中更是声称,他不愿以其妹婚配之事作为晋身之阶,由此,他们兄妹正准备离开真定,返回代州。”
王霖呆了呆:“入宫?……”
……
听闻前因后果,王霖啼笑皆非。
他自不能当着臣下的面指摘花蕊的鲁莽和擅自做主,只苦笑着环视张浚等人,突然轻道:“德远,子充,汝二人可有待嫁之妹否?”
张浚躬身回道:“回皇上,臣家中倒是有一待嫁之幼妹,不过是庶女。”
马扩不知皇帝何意,也只能老老实实回答:“圣上,臣家里族妹甚多,待嫁者倒有三五人。”
王霖又面色冷漠望向刘琦:“信叔,你呢?”
刘琦迟疑道:“皇上,臣家有一妹,已出嫁一年余。”
王霖冷笑起来:“尔等为朕之重臣,将军国大事相托,未来更是大燕储相,进入内阁执掌中枢已是板上钉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