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霖也坐在了主位上。
他面向刘延庆笑道:“刘节度,太原为我大宋河东屏障,国之重地,日后可全要依赖老将军镇守。”
刘延庆赶紧起身拜谢:“王爷提携,末将岂敢不效死命!”
王霖点点头:“西军为我禁军精锐,若非老将军这般西军名宿,还真是压不住呢。”
王霖又望向吴玠吴嶙:“两位吴将军,西夏方面可有异动?”
“自王爷率军瀚海大捷后,西夏军便回撤百余里,不敢再侵犯我大宋边境。
末将率军进入河东,也留了半数兵马遥控西夏。不过,末将以为,西夏不过疥疮之癣,金人才为我心腹大患!”吴玠兄弟起身回答。
王霖挥挥手,示意吴玠吴嶙不必客气,转头又望着张孝纯道:“张永锡,西军号称三十万大军,不知真实情况如何?”
张孝纯微微有些犹豫。
却听王霖又淡然道:“西军诸将吃空饷、喝兵血,此事已经天下人皆知,张永锡还要为西军保密乎?”
张孝纯闻言心中一震,起身拱手道:“下官岂敢!王爷,下官虽与西军诸将有些往来,但终归是文官,并未真正统兵,所以对西军的情况不是太了解。
不过,根据下官个人判断,西军各军中的空额约莫有两三成吧?大概这个样子。”
王霖笑笑。
他知道张孝纯的话是打了一定折扣的。
尽管两三成的空额已经不小了。
王霖还是相信燕青的情报,从各方面情况分析,西军能战之兵在二十万左右。
十万军的空饷都被西军诸将吃了。
可见贪腐之严重。
怎么处理?当然要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激起兵变。
见王霖目光炯炯,似能穿透人心,张孝纯忍不住低下头去。
实际他在太原担任知府多年,深知西军贪腐,只是他不愿意这些话从他的口中传出,免得得罪西军诸将。
而且西军多是骄兵悍将,张孝纯并不认为王霖能动得了西军。
张孝纯心念电闪,却听王霖又淡然道:“张永锡,不知种师道可曾奉命率军往河北换防而来?”
张孝纯面色微变,却是拱手道:“王爷,下官实在不知。”
王霖笑吟吟道:“张大人不必紧张,本王就是随口问问,张大人以为,种师道会不会奉命而至?”
张孝纯心中苦笑。
这与问他种师道会不会起兵造反差不多。
张孝纯沉吟片刻,低道:“王爷,下官以为,种相公大局为重,忠义传家,定会奉诏而至,绝不会耽误王爷的军国大事。”
很显然,种师道和种家军是个敏感话题。
话题扯到种家身上,吴玠吴嶙也好,刘延庆父子也罢,都保持了异样的沉默。
王霖笑道:“但愿如此。希望种师道不要因个人私怨而废国事,不要让本王看轻了种家。”
“本月末,本王将在大元帅府点将,希望西军诸将和种师道麾下能及时赶到,不然……”
王霖面上的笑容更浓:“这个年,可真就过不好了。”
众将心中凛然,冷飕飕。
张孝纯父子还差些,毕竟他们是局外人,站在旁观者的位置。
也不曾真正了解王霖。
而刘延庆父子却深知王霖的果决手段。
若西军诸将,哪怕是种师道,敢逾期不至,公开违抗军令,怕王霖就真要杀一个人头滚滚。
以东军战力,即便种师道率军起事,也成不了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