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寨。
杨马山银矿那边出了问题,刘高还没想好该不该向慕容彦达禀报。再加上方氏去上坟被清风山的山贼给掳了,至今死活未知,他正心烦意乱间,尊敬的知府大人突然就被人丢在了他的官寨门口。
刘高原本不信,可当面见竟然真的是慕容彦达,赶紧命人将慕容彦达接进府中,好生伺候起来。
慕容彦达热水沐浴,又吃了几杯酒,这才惊魂稍定。
刘高施礼道:“府尊,这花荣好生放肆,竟敢勾连外贼,谋害老爷,请老爷稍待,下官这就率军去北寨,将花荣、王霖拿来千刀万剐,给老爷出气!”
慕容彦达呸一声:“刘高,痴人说梦呢?你能斗得过那花荣么?况且还有王霖和他的手下在,就凭你这区区五六百人,轻举妄动根本就是送死!”
刘高顿躬身道:“那么下官该如何,还请府尊老爷明示。”
刘高刚才不过是随便做个姿态而已。
花荣是什么人,他比慕容彦达更清楚。
花荣若是这么好捏把,早死在他手上了。
慕容彦达冷笑:“刘高,你速速派两百兵,安排马车连夜送我回青州,待本官返回青州,我一定调集大军前来剿灭这清风寨,以报此仇!”
“下官遵命!府尊,下官还有一事禀报。”
刘高伏在慕容彦达耳边小声说了一番,慕容彦达脸色骤变,勐然站起身来望着刘高怒斥道:“废物!杨马山一千多人竟然拿不住一个女飞贼?银矿事关重大,若是走漏半点风声,你我都难逃一死!”
刘高被骂得脸色也不好看,他咬牙又道:“府尊,下官以为,不如暂且将银矿关了,待风声过后,再复采也不迟。”
慕容彦达双手攥拳,眸光阴狠:“银矿关乎吾辈命脉,岂能说关就关!为今之计,为确保万无一失,只有铤而走险了……”
慕容彦达摆摆手,刘高附耳过来。
慕容彦达说完,“这……”刘高倒抽一口冷气。
好狠毒的慕容彦达!
慕容彦达冷笑起来:“这事你不必管,本官自有主张!刘高,我修书一封,你派人连夜赶路去登州,向镇海军都指挥使翟胜报信。速去!”
“下官遵命!”
不多时,就从南寨飞出一骑,沿官道直奔青州方向。
旋即,一辆马车被两百军卒保护得密不透风,从南寨驶出,匆匆逃离。
……
花芯连夜走了一趟青州,听闻王霖大闹青州慕容府,劫持了知府慕容彦达,便又返回清风寨,这回果然见到了正在与花荣饮酒叙旧的王霖。
“花姑娘别来无恙!”王霖起身拱手道。
这声花姑娘喊得亲切自然,但他总觉有些古怪,毕竟有点像太君。
花芯美眸闪烁,望着眼前气度威势与当日在清河县所见截然不同的王霖,一时有些神思恍忽。
咳咳。花荣在旁清了清嗓子。
花芯这才回过神来,忙一福道:“花芯见过王军使。”
花芯这才也入了席,将自己在杨马山发现慕容彦达的人私采银矿之事和盘托出。
王霖亦很震惊。
竟敢私采国家银矿……这哪是一般的贪官,这分明是个天大的蛀虫啊!
果然大怂朝,礼崩乐坏,朝廷的法度威慑力丧失殆尽,以至于一个地方官都敢勾连上下,公器私用,私自挖掘国家银矿牟利。
这么久了,竟然没人发觉!
真是天大的笑话!
不过对于王霖来说,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他正愁着如何彻底将慕容彦达弄死并取而代之,私采银矿这事完全可以大做文章!
“王军使,杨马山里被掳去了很多无辜女子,还请大人速速出兵营救!奴愿意带路!”
王霖沉吟不语。
花芯有些急了:“难道王军使也跟我兄长一般,惧怕那慕容彦达的权势?此事不能再耽搁了,若时间久了,奴家担心那些女子性命不保!”
王霖缓缓点头道:“花……姑娘先不要着急,此事确实干系重大,需要从长计较。那些被掳去的女子,他们若是要杀,你走后不久也就杀了灭口,我们即便现在动身去救也晚了。我现在担心的是……”
王霖突然望向花荣道:“兄长,镇海军目前受何人掌控?军力如何?”
“镇海军五万人,兵分两处,一处两万人,由慕容彦达直接掌控,半数驻来州,半数防卫青州,但青州各县要塞也要分兵驻防;另一路有三万兵马,由京东东路马步军都指挥副使、镇海军都指挥使翟胜掌控,驻扎在登州,拱卫海防。”花荣轻道。
王霖思忖,又道:“也就是说,慕容彦达短时间内能调集的青州兵马最多也就是几千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