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父母墓碑前,两个人挽手并肩而立。
她透过墨色的镜片凝视着那两张照片,沉默了良久,突然开口说:“景时哥,我上次有没有说我爸走之前的事?”
“没有。”
她顿了片刻,说:“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快要不行了,唐姨和叶伯伯把我带到他身边,他颤抖地抓着我的手,只会用无力沙哑的声音重复着对我说对不起。”
“他觉得都是他的错,如果他没有欺骗我妈和我擅自离开,我就不会二次失明,地震的时候他就可以守在我们身边为我们撑下一方空间,那样我妈就不会死,我也会没事,他也能为我们做最后一件事。”
她的话语平静,轻飘飘地从嘴中溢出来,盘旋在寂静的墓地上空,格外的清晰。
迟舒意的眉心微微蹙起,嗓音不易察觉地带着一丝微颤,“可是他为什么就不懂,爸爸和妈妈在我心里一样重要,他们谁离开我都会很难过,我想要的从来都是我们一家人快快乐乐地在一起生活。”
“他觉得他离开是给我们减轻负担,其实却让我和妈妈活的更艰难罢了。”
“恨他吗?”
她摇头,微微笑了一下,“一开始不知道实情的时候特别特别地恨他,但是来了这里被他拉住听到他的声音以后,所有的怨恨都没了,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毕竟他也不知道后来会发生这样的事,变故之所以是变故,就是因为无法预料到。”
慕景时揽住她的腰,半搂住她,迟舒意歪头靠在他肩膀处,叹了口气,“不知道我妈有没有原谅他,我曾经无数次在梦里想和我妈解释这件事,可她总是不让我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