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宣依旧不答,只是看神情分明已是被谢晤料中,谢晤沉吟片刻,总算发现了症结所在,“你真的在怕这个?”
谢容宣微侧着身子,目光扫过桌案上面自己刚画的那一幅画,如谢晤所料,他所画的的确就是闻音,画中的闻音正站在一株桃花树下,她微微抬眼,视线似乎在远处,而那眉眼之间自有一股锐气,非是锋芒毕露,却坚定果决,叫人一眼难忘。
画中是他第一次见闻音时的情景,但眼神却是谢容宣于明舒山庄时,在山庄内见闻音挺身护众人离开时,与敌人酣战时候的眼神。
那眼神他记了很久,也念了很久。
他看着那幅画,不禁勾起唇角,扬起一抹柔和笑意,旋即又有些无奈地低声道:“似闻音姑娘这般的人,又怎么会喜欢这个样子的我呢。”
他还记得之前闻音曾经带他离开谢家,去看这天下间形形的人物,那时候他们坐在酒楼当中,闻音对他说起过这天下间许多种男子,而最后,她对他说起了天下间的大英雄。
那个时候闻音的眼神,他怎么都忘不掉。
谢容宣一直认为,闻音此人似风,洒脱自由,无拘无束。
但那日在明舒山庄,他所见到的闻音,为护众人挺身而出时候的闻音,却更像是一簇烈焰,炽热而耀目,似要烧尽这天下间一切桎梏。
也是在那时候,谢容宣才终于明白了当初闻音口中的英雄应当是何种模样。
而同时他也明白过来,自己与那人应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他或许一生也不可能成为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