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绮月见他一直没动,不由地抬头看他,“圣僧大人没有头发,是不是不会给人洗头发的?”
玄素被她说的手中一僵,冷眼瞧了她一眼,伸手拿起舀水的水瓢,兜了一瓢热水,便往绮月的头上浇下去。
“嘶——还烫呢!”绮月咬牙道,“臭和尚,你当我是猪,要给我脱毛吗?”
玄素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给她加过冷水呢。手忙脚乱之际,果然见绮月神色不大好,她咬着下唇退开几步,看起来确实是被烫得不轻。
“对不起。”玄素连连道,脸上发烫地给热水中加入冷水。
“你可真是不会照顾人。”绮月一手将发丝笼在发顶嘟囔道,见水温合适了,又坐了回去。
她的衣衫被发上滴滴答答的水滴打湿,若隐若现,反而分外勾人。玄素不知怎的竟有些走神,他忽然想起来,原来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触摸到少女的长发。那个夜里,少女床榻间淡淡的馨香将他围绕,缕缕发丝落在他的身侧。
那种蠢蠢欲动的痒,就像一只只弱小却又无比强大的蚂蚁,排着队爬进了他的心里,再也没有出来过。
绛曲端着饭盆从后厨走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少女坐在矮凳上,湿濡的长发落在面前的水盆里。她看起来似乎舒服极了,微微合上了眼眸,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脸庞,她的唇角也勾起了温柔的笑。
而身边的僧人依旧是灰白长袍,他细细地为少女梳理着每一根发丝,神情尤为专注,仿佛是在修理一尊极为重要的神像。
两人之间奇妙而融洽,仿佛以他们为核心,流淌着细致宁静的安稳祥和。她看了许久,竟有些不忍打断。
午后的阳光穿过窗落在脸颊的时候,绮月躺在贵妃榻上,盖在脸上的书册滑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