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后罩房的动静极大,驿站里的人纷纷被惊醒,才将将走到厢房门口的驿丞,也跟着众人,拔腿向后罩房跑来。

江飞白仍立在屋中,目光落在许清菡身上。

许清菡穿着一件松花色襦裙,身形曼妙,腰肢袅娜,手脚皆被缚住。她鬓发凌乱,绸缎一般的乌发散落在肩头,樱桃般鲜艳的唇齿间被塞了一块布条。剪水秋眸中含了涟涟雾气,却忍着不哭,感激地望向他——那眼睛明亮,坚毅,满怀期望,灼热得几乎要把人烫伤。

朗月高悬,秋风吹拂,庭院中的香樟树簌簌作响。

江飞白眸色幽深如海,心口跳个不停。

大约是太久没习武了吧,他暗暗地想。修长双腿大步向前,他走至床边,剑尖轻挑,将缚在许清菡身上的绳索割开。

众人纷纷赶到,林氏见到许清菡的模样,心神俱惊,疾步上前,一边将许清菡扶起,一边问道:“这是这么回事?”

许清菡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随后抬手理了理凌乱的发髻,衣袖滑落,露出一截子吹弹可破的皓腕。

她从床榻上下来,朝着江飞白盈盈下拜:“谢将军救命之恩。”

她的声音清甜细柔,如潺潺流过的溪水,婉转动人。

江飞白心里乱跳,一阵心浮气躁。他点了点头,沉声道:“无妨,我去看看那两个杂役。”说罢抬脚出了屋门。

秋风又刮起来了,几只大雁从天上划过。

驿丞额角见汗,亦步亦趋跟在江飞白身后,连连致歉:“这两个该死的奴才,竟做下这等丑事,下官惭愧,听凭大人发落。”

江飞白负着手,长身玉立,站在香樟树下,目光深深,垂首望着两个杂役。

那两个杂役瘫软在地,嘴角溢出了几缕鲜血,只觉双手怎么也使不上力,胸口之痛,疼入骨髓,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心中懊悔惊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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