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大老爷难得地垂目沉吟着,那表情与他做了半辈子夫妻的严夫人自然看得分明,他是听进去了。严夫人心里骤然一慌,下意识地就是抬手紧紧扣上了景大老爷的手臂,迭声道,“你们还想将阿绫怎么样?我告诉你们,只要有我在,你们想都别想!”
景钦没有搭理她,目光只是平静地落在景大老爷的面上。
景大老爷蹙了蹙眉心,安抚似的拍了拍严夫人扣在他手臂上的手,抬起眼望向景钦,“依你的意思,咱们该怎么做?”
“尽快将阿绫的婚事定下,最好能将她远远嫁出凤安,眼下才是对她最好的安排。”景钦的嗓音冷沁沁的,没有半丝温度。
且不说景府因着景钦这一句话,被严夫人搅了个鸡犬不宁,最后却是被景尚书和吴老夫人联手镇压,严夫人被禁了足,而景尚书则让吴老夫人开始着手安排景珊的婚事,是依着景钦的意思,寻的皆是凤安城外的人家。景大老爷和景铎两人都闭口不言,而景珊则日日关在房中养伤,偌大的景府,倒是真正平宁了下来。
徐皎和赵夫人当作不知这些种种,只顾自关起门来过她们的小日子。
这样悄然间,正月就过完了,转眼便是二月。
二月十四,黄道吉日。这一日,正是赫连恕向景府纳征的日子。一抬抬绑着红绸的崭新黑漆箱子被抬进景府,让冷清了好些时日的景府难得的热闹了起来。赵夫人看着将院子摆了个满满当当的箱子,笑得合不拢嘴。
纳征本就重形式,而非重数量,这聘财多少,赵夫人更是不在乎,可她在乎的却是从这当中能瞧出赫连恕对徐皎的看重,她自然高兴得很。
只是等到夜里与琴娘一道点算了那些聘财后,她笑容满面地对琴娘说,“看来给阿皎的嫁妆得再多加三成了。”虽是又要多花钱,可她却是满脸的笑,看不出半点儿的不乐意。
琴娘也是笑着应声,主仆二人便商量起该再添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