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着眼圈儿,几度哽咽,将这番话说完,徐皎朝着南山的方向端端正正、结结实实地叩了三个响头,自觉戏到这里刚刚好。既将痛却隐忍的心境体现得淋漓尽致,又不至于做作,很是符合她的人设。
徐皎抬手一揩眼角的泪,站起身来,朝着来时的方向疾步而行。
谁知才走了没几步,身后斜刺里骤然伸出一只手来,将她一扯一拉,又拽进了草丛中。
她吓得失声惊叫,却不等她喊出声来,一只手就已经从身后紧紧捂住了她的唇。
“是我!别喊,别动!”低沉的嗓音响在耳畔,带着两分安抚和警告。已经有些熟悉的嗓音,熟悉的气息,甚至连圈绕住她的这个怀抱,紧捂在她唇上的那只手上的力道与温度,都是似曾相识的。
徐皎不喊了,也平静了下来,没有再继续挣扎。眼珠子却是咕噜噜一转,没有想到,这死变态居然亲自来了。对她的怀疑竟重到如此地步?
重重的靴子响和着甲胄摩擦的声音传进耳中,隔着草叶,一队官兵从眼前不过一丈之隔的官道上走过,直朝着南山的方向而去。
直到那些官兵走远了,赫连恕才松开了一直紧紧捂在她唇上,以及圈抱住她的双手,退了开来。目光却还是带着两分复杂,深邃地望了她一眼,与她四目相对时,才移了开来,道,“不是说了让你不要来,你怎么又不听话?可是嫌命太长了?”
还真是假惺惺的!我若不来,赫特勤您老人家只怕就要认定我是假冒的,要翻脸不认人了吧?
心里腹诽着,徐皎面上却是一脸的哀切,刚哭过,眼角还微红着,她带着两分黯然垂下眸子,微哑着嗓音道,“我又欠了赫连郎君一个人情,怕是还不清了。”
赫连恕含糊地“唔”了一声,道一句“回去吧”,就是无声转过身,迈开了步子。
徐皎在他身后悄悄舒了一口气,举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好一会儿,离着南山都远了,再过去,平梁城的城门已是在望,赫连恕却是骤然停下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