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勒朝着徐皎一挤眼睛,越过她离开了,出门后还很是体贴地反手将房门给阖上了。
室内安寂下来,仿佛风都凝滞的沉默,让人心下难安。
徐皎轻轻咬了咬下唇,深吸了两口气,这才举步走了过去。
赫连恕就坐在桌边,掂着那只半旧的酒囊看得专注,没有往她看一眼。
徐皎鼓起勇气抬起眼,一眼就瞧见了赫连恕手边,摊开在桌面的那两张画像,朝廷专用画海捕文书的手法,画技算不上好,可五官却很是清楚,至少容易辨认,尤其是对于熟悉的人而言,一看就能认出。
而那两张画像当中的一张再眼熟不过,正是她日日揽镜自照,从镜子里都可以看见的那一张,属于她的脸。
她能认得出,赫连恕又如何会看不出?可他要了这画像,到了这邸店落脚之后,却迟迟不来问她。
她在屋里越坐越是惶惶,这才鼓起勇气来了,山不来就我,我便来就山。
“扑通”一声,徐皎双膝一软,陡然跪了下来。
她跪得甚是突然,赫连恕半垂的眼睫都不由惊得一颤,而后终于转目正眼瞧她,眼里有狐疑,有差异。
入目却是她望着他的一双盈盈美目,含着晶莹的泪光。
赫连恕哂笑着一挑轩眉,“徐二娘子这是做什么?”
他笑了……徐皎的眼泪不用悄悄掐自己强逼了,一瞬间便是从夺眶而出,“赫连郎君,我错了!”温软的嗓音,带着哭腔,配上恳切的表情,当真是我见犹怜。
赫连恕笑容一隐,眉峰犹自挑着,也不伸手扶她,只是居高临下地斜睇她道,“哦?二娘子错在哪儿了?”
徐皎膝行两步,怯怯伸出手,迟疑着,缓缓揪上了赫连恕的袍摆,怯怯抬头看他,目光孺慕却又可怜,“我哪儿都错了。”
“我错在不该瞒着郎君我的真实身份,可是,我怕我自己会连累郎君,也怕郎君知道了会就此厌弃我。”徐皎身子一歪,几乎是攀在赫连恕的腿上,哭得哀哀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