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们被警察与医院保安请出去,他们自然仍是心有不甘,事情似乎还有很多隐情,但如今的姚慧是病人,乔今也需要治疗,他们实在没有理由去打扰。
姚慧被父母带回病房,换上干净的衣服,喝上热的姜茶。
乔今卫妩许多钱三人就没那么好待遇了,湿透的衣服裹在身上,感觉很不舒服,但也只能受着。
乔今胳膊被生锈的栏杆擦破,要打破伤风针,要包扎。湿透的衣袖卷起来,就不能放下,纱布要保持干燥。
卫妩的妆花了,在卫生间苦恼地补完妆出来,尽量把自己收拾得体面些。
许多钱斜飞的枯黄头发软塌塌盖着头皮,红框眼镜半死不活地搭在鼻子上,雨水与香水混在一起,全身透着落汤鸡的味道,他已经不是个精致男人了,蔫了吧唧的。
一名女警进入病房做笔录。
乔今等人止步门外,另一名警察问他是否可以配合调查,乔今点头,问什么答什么,从容自若。
“我朋友可以为我作证。那天晚上的监控录像也在找,相信很快会有结果。”他这样说。
警察点点头,“谢谢配合。”
病房里。
“姚小姐,你要说实话。”女警这样对姚慧说,她强调“实话”两个字,“卫伦救了你,但并不能抵消他对你的伤害,对吗?”
姚慧捧着姜茶,静静地看着女警,又像在凝望虚空中的某点,目光安宁深远。
从天台上下来,她就一路被护送到病房,到现在,与乔今未曾见上一面,亦未说过一句话。
其实不难理解,警察办案,怕因为乔今救了这女孩,女孩一时心软,就替伤害自己的人说话。
而乔今的到来,显然就是为了此事。他们不希望眼前的女孩妥协于本质的善良,法律需要的是公正。
女警握着圆珠笔,耐心等待片刻,轻声询问:“姚小姐?”
姚慧回神,垂下眼睫,而后抬起,嗓音因用力哭泣过而嘶哑:“他从未伤害我。”
“谁从未伤害你?”
“卫伦。”说到这个名字,她眉心微蹙,唇角却软软弯起。
“你确定?”
姚慧沉默须臾,说:“是我说了谎。”
“为什么说谎?”
长发落在脸颊,她伸手拨到耳后,“我太软弱了,我……太害怕了。”
“你能保证,你现在没有说谎?”
“我再也不会说谎了。”她笑了下,恬静平淡,又像坚定了某种信念,“我已经死过一次。”
……
警察陆续离开,乔今得以进入病房探望。
门轻轻关上,姚慧父母忽然显得有些有些局促,他们已经从女儿那里得知真相,再面对大明星,总觉得无地自容。
天台上那一巴掌太狠,乔今脸上掌印仍在,泛红微肿。
姚母不知如何开口,反倒是乔今大大方方说:“阿姨好,叔叔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姚父尴尬摆手:“哪里哪里,是我们误会你了,实在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