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几人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病房,却没有走远,就在病房外的走廊上等着,等着启明睡着,他们再进去, 还剩下不多的时间,他们一时一刻都不想离开。

杜子星出声说:“高然,沈恒, 白灵,隔壁的病房都空着,你们过去睡会儿吧。”

高然看了看憔悴的沐月,摇摇头说:“我不累。”

杜子星看三人都没有动的打算,平静的说:“老师不知道要在医院待多久,总是这么熬着会撑不住的,都去睡会吧。”

高然担心的说:“那你们三个呢,你们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

杜子星笑笑说:“放心吧,待会儿我们会在老师病房眯一会儿的。我们会注意自己的身体,不会再让老师为我们操心,去吧。”

沐月也附和的说:“然哥哥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高然点点头,拉着一直沉默的白灵、沈恒去了隔壁的病房。

启明指了指床前的椅子,笑着说:“小非,陆九,坐吧,爸爸有话要跟你说。”

杜子非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不安的说:“爸,有事明天再说不行吗?”

启明摇摇头,平静的说:“不行,有些事我必须趁我还清醒的时候交代清楚。你们几个孩子都很优秀,每个都是爸爸的骄傲,只是太过依赖我。你们几个孩子,你有陆九,小月儿有高然,子星有自己的家人,即便你们再难过,身边有牵挂的人,不会做什么傻事。我最担心的是沐阳,他外表看上去是个挺开朗的孩子,其实他比任何人都脆弱,也是你们中最依赖我的那个,我怕我走了,他会想不开,你是他哥哥,你帮我好好看着他,明白吗?”

杜子非的眼泪瞬间漫出眼眶,他态度强硬的说:“爸,我不想听!我不会看顾别人,要看您自己看!”

陆九不赞同的拉了拉杜子非的衣角,皱着眉说:“非!”

杜子非倔强的偏过头,修长的手却死死的攥着启明的手,攥的非常用力,启明的手被攥的生疼,却没有挣脱。

启明看着陆九笑着说:“没关系。他的脾气我知道,倒是你,以后多担待点,他虽然脾气不好,但一旦认准了人,就会全心全意。小非这孩子虽然外表看上去很强悍,其实最没有安全感,如果你们以后吵架,千万不要冷战,一定要陪在他身边,就算是他的错,也请你先低个头,给他一个拥抱。你们未来的路可能会不好走,但我相信你们都是坚强的孩子,一定会挺过来。记住,自己的幸福最重要,那些爱嚼舌根的都是嫉妒你们的勇气,嫉妒你们的幸福,根本不用去在意!陆九,我将我的宝贝交给你了,你要替我好好照顾他!”

启明想把杜子非的手,放在陆九手里,可是杜子非攥的死死的,怎么都挣不开,启明只好由着他。

陆九神色郑重的保证道:“爸,您放心,我一定陪他一辈子!”

“我研制的抗癌药物,帮我申请专利吧。丧尸病毒的药物我可以无偿的捐献给国家,那是我作为一国公民的本分,但是抗癌药物我不打算无偿捐献,我虽然死了,但还有许多的孩子要养。别墅里的那些孩子,多少都有些心理问题,你们代我好好的照顾他们,培养他们。如果钱还有结余,就多帮帮那些失去父母的孩子,这场灾难让太多的孩子失去了家,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启明微笑的说着。

杜子非沉默的不说话,陆九只能点头说:“好,我会按爸爸的意思办。”

“还有一件事。”启明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说:“如果我再次失去意识,就不要抢救了。”

“爸!”杜子非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大声叫道。

启明认真的说:“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如果再次失去意识,那就只能用各种仪器吊着命,我不想身体上插满各种管子,像个废物一样吃喝拉撒全靠别人照顾,爸爸我强悍了一辈子,不想死的那么没有尊严。”

“可是,可是,这不可以,不可以、、、、、、”杜子非拼命的摇着头,悲伤的说:“爸,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启明疲惫的说:“小非,你不懂。你不知道我每天要承受怎样的痛苦,痛到我恨不能去死!可是怕你们担心,我强忍着,为了能多陪你们一天,我每天都表现的很轻松,其实我真的很累很累!小非,爸累了!”

一句“爸累了”,摧毁了杜子非所有的坚持,他趴在启明的床前痛哭失声。启明知道杜子非这是答应了,他不忍的将他抱进怀里。他知道让一个真心对自己的人,答应他这样的要求是多么残忍,但是他真的不想那么没有尊严的活着,为别人想了这么久,他想自私一回。

启明疲惫的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他恍惚间来到了一个烟雾缭绕的地方,除了眼前一米的距离,他看不清任何东西。他摸索着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看到一棵大树,树的旁边趴着一直雪白的狐狸。狐狸听到他的脚步声,睁开了眼睛,欢快的站起身,朝着他扑了过来。启明被狐狸扑到在地,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狐狸伸出舌头在他脸上舔了舔,紧接着他便听到一个声音:“大人,你终于来了。”

启明的脑海里有画面飞快闪过,他似乎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只会说话的狐狸,他皱了皱眉问:“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狐狸舔了舔启明紧皱的眉头,眼睛眯了眯说:“大人,不用着急,您一定会记起以前的事。我一定会帮大人,拿回属于您的东西!”

“属于我的东西?”启明越发的迷惑。

“是的大人,属于您的东西,总有一天我会帮您拿回,而且那一天不会太远了。”狐狸的眼睛微眯,露出一个危险的眼神。

“那,你是谁?”

“我是您最忠实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