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跑堂的一色穿了道童的服饰,长发高束,青蓝色外衫衬出美好的腰身,雪白的长袍遮掩住或男或女的美貌人儿一身的好皮肉,抬手斟茶时露出一截皓腕,加上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莫道不消魂。
只要出的起银子,这些道童可以单独为贵客‘讲道’,楼里可以讲,出了楼回府也可以讲。
如此明目张胆的借文士之名,行龌龊之事的地方,开了三年,屹立不倒,京中不少官员也趋之若鹜,俨然已成了诸位贵人中心照不宣用来寻欢作乐的地方。
“停。”
马车停在楚云楼对街。
林奇撩了马车上的窗帘子,目光投向楚云楼。
楚云楼外表看上去极巍峨正气,‘楚云楼’三字也是本朝书法大家所题,两边对联刻着——松根满苔石,尽日闭禅关。
这是温庭筠的诗。
下半句是‘有伴年年月,无家处处山。’,诗题便是赠楚云上人。
这样清净的一首诗,题在此处,却是说不尽的讽刺。
天色已暗,楚云楼四面窗户都关着,大门也紧闭着,叩开这门也要不少银两,门口倒是也无人。
“子非?”
林奇听到唤声下意识地回了眸,有什么比早下班,然后在青楼前面遇见同事更尴尬的情况呢?
齐甚君倒是不尴尬,只是很惊讶,他从马车跳下时,望见对面一辆马车停在那探出的脸,一下愣住了,这不是林奇吗?
林奇的性子,最见不得楚云楼这种地方了,如今……转性了?
齐甚君兴致勃勃地走到林奇马车旁,面带玩世不恭的笑意,“子非,原来你说的有事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