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身形挺拔略显消瘦,青玉簪发,成熟俊美,眉宇间神色谦容亲和,气质雅然飘逸,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雍容高贵。
容云知道,他的这个“皇帝叔叔”也是个善于操纵天下传闻的人,当年对父亲落井下石夺得皇位,如今时刻伺机打击父亲笼络军权,然而天下传闻却一直真真假假,除了二十多年前以来的知情人,多数人更相信的是兄友弟恭,认为弘帝性情淡泊,无为而治。
虽然与弘帝意外相逢,但容云在进门之刻跟好友们打了个招呼后,依然认真地履行着自己作为儿子的侍卫职责。他是景烈,更是容云,景烈就是容云,身为一国之君不妨碍他做父亲的贴身侍卫,做侍卫他一样该怎么对付容承怎么对付容承。
既然对方在打量自己,容云脚步稍停示礼。而容承在接收到容云的先礼后,亦微微点头相回。
此时此刻,在容熙的关系正式介入之前,当世唯二两大国的君王,一明一暗,相视对礼,简单而自然。
这是一个暖阳柔和而安详的午后。
……
当容云无声走到自己父亲身后站定时,容承想到什么,比着八仙桌上的茶壶略带歉意地开口:“难得趁机出来尝鲜,我这是午饭餐前茶,不好邀兄长同饮,我才发现,实在是抱歉。”
“贤弟客气了。”容熙说着示意江清浅给他茶包,随后递给了容云。
容云双手接过,刚要起步去泡茶,就见宫毓卓站起身对容承与容熙礼了礼笑道:“人说‘暖阳雪花雕’,难得如此天气,我去找壶雪花雕,就不喝茶了。”
“宫酒不愧是宫酒,你还真是无酒不欢啊。”容承也笑了,转向江清浅,“江先生如何,听说也是爱酒之人吧。”
“您所言极是,我也正想着暖阳雪花雕。”江清浅说。
“宫酒坐吧。”容熙比了个手势,随即对容云道,“听到了?”
“是。”容云点头,见父亲没有别的吩咐了,这才离开。
“等等,”容熙突然又叫住容云,“其中一壶温了。”雪花雕酒香含蓄,温一下不会呛人,会由陈转甘,他记得老江更喜欢后者。而比起惯饮,容熙更喜欢闲品佳酿,虽然他一般可以一个人放到半府的老战友。
“是。”容云停步转身,温顺应道。
这个高级休息处,自然是有小二跑腿的,不过小二们默认自带随侍的客人是不用招呼的,因为明显随侍更了解主人的喜好与习惯,比如客人自备茶包特殊沏茶要求等等,这些方法临时交待起来效果通常不好。
容云为父亲沏好茶,并温了酒,回到父亲身后的位置上。
因为尹昭云的关系,暗大宝光明正大地打量了烈亲王一行,此时他表面一派镇定地转头坐正身体后,用一种万分受惊的声音对庄仪传音入密道:“头儿,我、我眼花了是……吧……”
庄仪暗叹了口气,很理解与关心属下地传音回答:“放心吧,你有这种感觉,正说明你没有眼花。”
“那个是……陛下……?”暗大宝依然很不确定的问。那位年轻人刚进来与弘帝对礼时,那种熟悉而独特的感觉,让他瞬间觉得见到了自家主君,可是,再仔细一看后……
“陛下为什么要把头发放下来?”暗大宝身为暗部精英,观察力相当敏锐,受惊吓时更是习惯性地发扬着专业好奇精神。
“认父嘛,当然要弄得温驯讨巧些,司徒的主意,让陛下看上去很乖很人见人爱。”
“……”暗大宝有种突然眼前一黑浑身发毛的感觉。右相大人的主意,他可以说果然什么人出什么主意么。温驯讨巧?人见人爱?他承认效果是不错,可是一想到这其实是自家那位手段暴烈群臣拜服的君王,他的感觉就只有两个字,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