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龙体无大碍,再过几日必能早朝。」上官羿笑答,心中暗想之后非要李勳上早朝,省得颛王老是在皇城外蠢蠢欲动。
「这是怎么着?先皇驾崩,真教你白了髮?还是皇上太不受教,让你恼白了三千髮丝?」已许久未见上官羿的李勤皮笑肉不笑地瞅着他。「这皇朝要是没有你,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颛王谬讚,下官不过是善尽职责。」他无意解释为何白了髮,只是勾笑着四两拨千斤,就当没听见他的嘲讽。
前皇诈死远走后,皇朝内只馀颛王和顼王两个即位人选,而他选择立顼王为帝,颛王自然怀恨之心。
毕竟,颛王的野心早在多年前便已显见,而他不是剷除不了他,只是要除去皇族,总需要更能说服人心的理由,好比……颛王叛变。
「倒是,这早朝无人主持,全都倚赖你了?」李勤环视议事厅内的百官,再看向深处的龙椅,目光灼灼。
「皇上静养期间,是由下官和众位大臣齐议大事,方才下官便正为了紫铁砂伤透脑筋呢。」
「紫铁砂?」
上官羿快速将南北大渠一事说过一遍,便见颛王微扬浓眉。「这还不简单?派人和西宛议和,要是西宛不从,便杀他个措手不及。」
「不,王爷,先皇驾崩至今尚未一年,不宜再添血腥。」上官羿垂眼,循循善诱。
他需要一个饵,需要一个人帮他牵线,如此一来,也许就能得到紫铁砂,甚至还能将西宛蚕食鲸吞,纳为金雀的一部份。
「那就联婚吧。」李勤道。
「联婚?」他佯愕。「可先皇和西宛公主一事……」
「正因为上一回联婚造成对立,这一回自然也要以联婚来重新巩固彼此的关係,再者皇上虽有几个妃子,但后位始终空悬,这时要是迎西宛公主为后,必定让西宛感到脸上有光,岂会再记前仇?」
「可是,要派往西宛的使节,必须是个智勇双全之辈才成,否则就怕大事未谈妥便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上官羿说着,不禁叹息。「如今朝中新人辈出,可就少个能说亲作媒的人才。」
「那就交给本王处理吧,本王和西宛二皇子有些交情,透过他牵线,必定能成就这桩美事。」
「多谢颛王!」闻言,上官羿激动作揖,垂脸的瞬间,笑得快意。
他早料到颛王必定想在百官面前有所作为,不想只当个镇守西方的王爷,如今前来,自然想要立下功劳,也因此成了他的好棋子。
现在,就等皇上迎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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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已经代皇上下诏,让颛王带着皇上旨意前往西宛。」
数天之后的某夜,正批示奏摺的上官羿状似漫不经心地随口提起。
桉边,李勳衣襟未繫,赤脚懒坐在锦榻上。「为何?」
他一震,侧眼探去,便见李勳浅啜着酒,深沉的瞳眸直睇着自己。
向来,这人从不管他下诏做了什么,也从未在他随口提起后追问,如今却问起,难道说,他知道了什么?
「怎么,做了什么不敢让朕知道的事?」李勳一口饮尽杯中酒,懒懒地再替自己倒上一杯。
「……颛王提议,向西宛提亲。」他将事情全推到李勤身上。
李勳抬眼,笑得邪魅。「怎么,他想再纳妃?」
上官羿垂眼道:「不,是皇上要迎后。」
李勳似乎压根不意外。「朕要迎后?」
「后宫没有皇后,如何母仪天下?」
「朕有子嗣,要皇后母仪天下做什么?」晃着琉璃杯,他唇角的笑意冷魅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