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起路莱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陛下。”
等等……
什么?
路莱在混沌泥泞中勉强挣扎出一丝短暂清醒的神智,他用了比平常多出几倍的时间试图理解对方话语中的含义,但是残留的药物却使得他的努力化作徒劳,即使如此,令他无法理解的恐慌骤然席卷而来,犹如汹涌呼啸的巨浪,将他的感官淹没,让他在其中无力地沉浮。
他想要说些什么。
试图阻止某种未知却必然的事件的发生。
但是所有的尝试都被淤积在麻痹的躯体中。
少年再次给他注射了一剂针剂,在他逐渐模糊的视线中转身离开。
在他陷入冰冷漆黑的沉眠前,缓缓合上的舰门发出轻响,一切都变得遥远起来,那抹纤细的背影被门扉吞没。
·
路莱再醒来时已经是二十个小时之后了。
他在隔离舱内坐起身来。
除了尚在恢复期的脊椎和受损严重的内脏在移动时会产生隐隐的钝痛外,身上一些较浅的皮外伤基本已经开始愈合,浅粉色的新生疤痕处传来轻微的瘙痒。
路莱垂下眼眸,将手指空握成拳,感受着被麻醉剂夺取的力量缓缓地回到自己的身躯里。
他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动作微微一顿,将手心翻转。
隔离舱内冰冷耀眼的灯光落在他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