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军的身子好些了?”看着上门的沈重山,孙璧笑着招呼道。
“劳王爷挂心,末将一点小恙已好得差不多了。”沈重山只能如此回话,但这一称呼却使孙璧的心中略感不悦。
他是英王,被人称作王爷自然没什么错,可问题在于现在他还有一重身份是北疆诸军统帅,沈重山更是他的直接下属,所以最合理的称呼当是孙帅或是大帅什么的,王爷这样的称呼,那就是有些不认他身份的意思了。
不过孙璧倒也没有表露出来,依旧笑吟吟一副关心的模样:“那就好,不过你大病初愈,还是该多歇歇才好,军中诸事有本帅和下面的将士在,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听出话中深意的沈重山倒是脸上微微一沉,勉强笑道:“王爷体恤,不过末将既领王命守幽州,就不敢有半分松懈。其实不光是我,就是下面那些将领也是一样的心思,对于王爷您刚刚决定的让赵飞杰和钱进二将出兵救援营州一事,虽然在理,但我看来,还是有些失之操切了。”
身为武将,沈重山的口才确实不怎么样,也没有太多心思与孙璧兜圈子,所以便用一个很是生硬的方式,直接把话题带入到了自己的来意上。说完后,他更是双目盯住了对方:“末将想请王爷三思,能否收回成命。”
对他的来意孙璧自然心知肚明,只是没想到这家伙会如此直接。便在稍愣一下后,才正色道:“怎么这军令就失之操切了?营州如今局势危殆,幽州这边既兵马充足,自当出兵去作救援,哪怕是引一部敌军出来,分担那边的守城压力也是好的。”
“王爷的计策确实不错,可问题在于现在我们对鬼戎入侵的兵力数量所知还是不够详尽啊。此时贸然就派人前往,很可能就是送羊入虎口,不但救不了营州之围,反而徒增损伤,于战不利。
“所以在末将看来,眼下最稳妥的办法还是先派一支斥候打探清楚敌军动向兵力种种,再依照敌军实情以为布置,方是破敌退敌的良策。”
孙璧眯眼看着对方,沈重山作为领军多年的边地重将,论对敌用兵自然深有心得,能力也颇出众,这时提出的策略不能说错。但他还是不能接受此计:“你说的是有些道理,若是寻常时候,本帅自然也不会冒进,不过,眼下却又不同。
“之前宣州之失已经让朝野震动,京城人心不安,若是再让营州有失,那后果更是你我都无法承担的,所以营州必须守住。而要救营州,就如你所说,必须先摸清楚鬼戎战力几何,但只靠斥候去作刺探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沈将军你也是边地宿将了,身经百战,应当知道只看个兵力多寡是无法测出军队战力的,只有通过真正的战斗,才能有所掌握。所以本帅才会想到先派一军前往试探,纵然有所牺牲,那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