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人还是下意识想说些什么,却被胡观觉一语打断:“而且为了把粮价抬上去我们可没少花钱啊,要不这样,我们如何能把钱赚回来呢?我等商人到处奔波,还不是为了赚钱,你们说是也不是?”
“是……是吧。”众人听他们这么说来,也不敢再作质疑了。本来嘛,粮价越高,大家能得到的好处自然也越多,自然乐得如此了。但在应过后,还是有人不无疑虑道:“只是这么一来,就不怕那些灾民闹事,还有官府方面……”
“这个你们大可放心,官府早就和我们交了底,只要我们到时候把今年的钱粮税款交足,他们就绝无二话。至于那些灾民,或是今后的刁民,就更不足虑了,自有府衙来对付他们。”范长月笑着说道,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早在他们要于随州抬高粮价时,便已花费了不少钱财来收买当地官吏,再加上来自上头的压力,本地官员才会对他们的一切行为视而不见。
有了这一层保证,众商人是完全放下心来,想着即将大捞一笔,更是个个兴奋不已,再度举杯敬酒。一时间,酒席宴上的氛围来到了最高处,觥筹交错,当真是好不热闹。
范长月作为三家之一,自然是众人巴结讨好的焦点,酒宴上便被数十人轮番敬酒,直把他灌得几乎醉倒,才由仆从搀扶着,跌跌撞撞跑到外间方便。
而就在他醉醺醺地来到茅厕,正要放水时,一个声音却从身后响起:“四哥,别来无恙啊。”
这熟悉的声音和称呼让范长月微微一愣,便即扭头看去,醉眼乜斜间,看到自己族中的兄弟范长光正站在门口,笑看自己。这让他不觉有些失笑了:“我这真喝醉了,怎么就看到老九出现在这儿了……”他该在襄樊家中才是啊。
结果却听对方说道:“你没看错,我正是从襄樊赶来的,就为了见你,传达家里的一个决定。”
“你……你是真的?”范长月口里念叨着,都顾不上整理散乱的衣裤,便伸手去摸对方,然后被范长光嫌弃地避过,再一掌拍开了他有些湿的右手:“你清醒点,要不我带你去洗把脸?”说着,架着依旧有些恍惚的兄长来到一旁的水缸前,舀一瓢水递了过去。
范长月随手接过,却因口渴并没有洗脸,直接就灌了一大口入嘴,其他的则多半倒在了脸上和身上,让他的身子顿时湿了大半,也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总算清醒了许多:“老九,你怎么来这儿了?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是家里出事了,不过一两句话却说不明白。”范长光看着他,肃然道,“家里的叔伯让我叫你回去,并把我们手头的粮食全卖给沈家。”
“你说什么?”范长月都要再次以为自己是醉酒之后产生幻觉了,不然家里怎么会派人给自己下达这样的指令?明明一场大胜就要到手,只需要一些粮食,便能将大片的良田收入囊中,怎么就突然变卦要收手了?还有,什么叫把粮食卖还给沈家?他们不是自家生意场上的大对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