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府中一派热闹欢庆,丝竹乐声从酒席宴厅中传出,更夹杂着推杯换盏,言笑晏晏的动静,此时已是酒过三巡之后,大家的兴致是越发高昂,不但有人专门向孙璧敬酒,还有几人更是围上了李凌几人。
很显然,大家都清楚李凌他们与英王的关系有多近,如今有意亲近,自然是要表现出友善与诚意来。对此,李凌和萧承志也是颇为痛快,总能与他们说笑一番,后者更是酒到杯干,更是引得在场宾客的一阵夸赞。
至于孙璧,酒量就没那么好了,喝到这时已然半醉,更是在与某位官员碰杯时起身过急歪了下身子。得亏李凌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才未出丑人前。然后他便趁机劝了对方且去旁边的小厅醒酒,与之一起暂时离席。
也幸亏还有萧承志和魏梁撑着,酒席上才依旧热闹,到了一旁的小厅,都还能听到几声欢笑传来。不过李凌脸上标准的礼貌笑容在关上厅门后却已不见,神色也变得有些郑重:“殿下……”
“唔……”孙璧喝了口醒酒汤,人却依旧有些难受,低低应了声后,才一指自己旁边的座位,“温衷,你坐下说话吧。”
待人落座,他又抢先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不是觉着我此番行事太过急切了,而且今日宴请的这些官员好像也挺杂的,实在有些不妥啊?”
李凌笑了下,给他来了个默认。合着你都知道啊,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沉默了片刻后,他才说道:“殿下的难处其实我也知道,若真要争皇位,留给咱们的时间怕是不多了,而你又才刚封王爵,已经不能再如寻常皇子般按部就班,循序渐进了。只是,这般锋芒毕露,终究会惹来太子方面的猜忌,甚至就连陛下都可能会觉着殿下你失之稳重,过于孟浪了。”
这番话确实是发自肺腑,只有真心相待之人才会说出来。孙璧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本来支着额头的右手挪开,抬眼看着李凌:“这些问题我何尝不知,不过,除此之外我确实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李凌的一句为何还没出口,就听他低沉说道:“因为这事父皇让我做的,他让我要尽快把班底建立起来,为此,他甚至暗中让王相网罗了不少朝中失意之人,今日与会的,有一多半就是如此来的了。不然你以为就凭我之前的身份,真就能在短短几日里吸引这许多人投靠吗?”
这话让李凌猛吸了一口凉气:“这是陛下的意思?”这回当真是吃惊不小。
孙璧与他四目相对,没有半点躲闪,然后重重点头。随后,又露出一抹苦笑来:“说到底,我也好,之前的永王也好,在父皇眼中终究只是一枚棋子,一枚用以制衡太子的棋子而已。
“之前有永王在朝中,所以太子的势力扩展得并不顺利,但随着你于前年将他拉下马,情况就完全不同了。这一年多来,父皇一直都在寻找永王的替代品,而现在,他找到了。
“虽然父皇当时没有明说,但我能明白他话中深意。他此时封我为王,为的就是在朝中再树立起一股力量来制衡太子,若我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那很快就会被边缘化,甚至步永王后尘了。而咱们不是早说好了吗,封王只是第一步,我们还有更远大的理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