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凌的名字,闻铭不禁瞥了身旁的正主一眼,不过这动作很小,还在说话的张行英并未觉察到什么,继续道:“不过我圣教的多年心血可不会因为有所阻碍就随意放弃,于是便有了数月前的那场起义,本以为一举就能将江南各府给拿下呢,却不料,还是被巡抚大人和那李凌坏了大事,导致我教子弟伤亡不小。
“好在,我们也不是全然没有应对,即便一次不成,也还会有下一次的布置。当你们以为彻底平息乱象时,事实上我教中精锐却早已化整为零,重归民间,在为新一轮的起义做着准备了,而这一次,我们实在必成!”
闻铭神色也变得有些凝重起来:“那大江帮就是被你们唆使,才会不顾一切行险,欲抢夺官府税银粮食的吧?”
“不错,因为我们之前帮了他们一个大忙,让他们以最小的代价突袭漕帮总舵,取得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也让那范天蛟生出前所未有的野心,他已想着要用大江帮来取代漕帮了。”
张行英没有任何的避讳,还有些得意地一笑:“不过这点把戏,我们也早料准了以你闻巡抚的精明是不会上当的,甚至有可能借此机会将计就计,以那些银两粮食为饵,引我们现身,将我们一网打尽。
“不过你这点心思也一样没有瞒过我们,反倒被我们抓住了破绽。要想在漫长的漕河河段上将大江帮和我们一网打尽,所需要的兵力就一定极多。而在短时间内,你都没法从江南各地调集兵马,唯一的选择,就是从金陵城中抽出人马。而这,正是我们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想当初,我们鼓动江南各地民乱起义,打的就是让金陵空虚的主意。奈何那时李凌在华亭坏了大事,导致你压力大减,才使功亏一篑,连最重要的一枚棋子向梵天都暴露了身份。但这回不一样了,因为你贪心,想一劳永逸荡平我罗天教在江南的势力,于是反倒中了我调虎离山之计!”说到最后,他更是呵呵直笑,难掩得意。
这番解释,却让李凌的面上一阵发烫,自己这回当真是输得凄惨啊。正如对方所说,因为之前的胜利,让他有些得意忘形了,居然一心只想着毕其功于一役,全未防到金陵兵马尽出后自身的安全问题,从而酿成了今日之失。
他前所未有地自责与惭愧,本以为敌人身在第一层,自己在第二层,已足以将他们安排得明明白白。却不料到头来才发现自己才是被安排被算计的,人家就在第五层看自己笑话呢。
闻铭的脸色也不好看,目光扫过周围众人:“看来你这回当真是处心积虑了,把一切都算计了进去。如此想来,城中各处你也多有安排了?”
“不错,不瞒你说,这些年的布置,金陵城各大衙门其实都有我们的人,也就军中因为向梵天的暴露而损失不小。不过这都不是问题,因为随着你这回中计,金陵城的官兵已几乎全部调离,剩下那兵马连城池都不够守的,更别提对我们造成阻碍了。”
“那你也别太得意了,虽然如今城中只剩不到两三千人,但他们个个都忠于朝廷,且日日操练,乃是江南军中精锐。本官也已派人前往传令,想必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前来营救。”
这话引得张行英又是一阵大笑:“巡抚大人,你以为我们会跟你一样自大粗心,连这点防备都没有吗?也罢,就告诉你一个事实,好让你死心。就在刚才天黑时,我以你的名义将一支百人的精锐骑队送进了流字营中。你猜猜,过去了这么久,以我们的手段,还能拿不下这些全无防范的大头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