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此番之事的影响,太子一党果然就受到了不小的牵连,不光是一个樊梅生,还有许多位置不低的官员,也因为各种理由或被外放,或被贬官,一时间,太子党势力大减,剩下的也是人人自危。
对手如此遭殃,照道理永王一党该高兴才是,他们应该趁此机会自己的人手安插进本该属于太子方面的阵营里去。可事实上,此时的他们处境居然也变得极其不妙。
这一来自然是皇帝当众表态不会起废立之心给予了他们不小的打击,但更重要的是,接下来几日间,永王所在的刑部也遭受了极大的压力,已经有不下二十名言官御史直接弹劾部中多有舞弊之举。
而这时,皇城司又突然出手,抛出了一个惊人的案情——本该在两年前就被明正典刑的江洋大盗“河洛三虎”竟在前两日因行刺朝廷命官失手而死。
这一下,算是彻底掀起了轩然大波来,这起案件,足以证明刑部内确实存在着极大的弊端,必须要严查到底了。
而借着刑部一事,皇城司更是直接把手插到了永王控制下其他一些衙门的内部,开始了又一场的清洗结算,一时间,几十名永王党人纷纷落马,其他人也是人人自危,又怎么可能再行扩张,去和太子党的人再争短长呢?
当这些消息通过各种渠道传到李凌耳中时,他也不禁对皇帝的如此雷霆手段深感佩服。当今皇帝是真把这制衡之道理解透了,为了保持这两方势力的一个均衡,居然想到了全部削弱的方式。
而接下来的一系列的新官任命,也让李凌隐隐看出了一些门道来。这些被不断填充到个个空缺上的官员,几乎都是没什么背景的年轻官员,这显然是皇帝在培植完全忠于自己的一股新势力了。
再加上已经快速再起,通过几次案子而拥有独立拿官讯问之权的皇城司,如今的皇帝终于完全掌握了一股足以和朝中官员相抗衡的力量。而这其中最关键的是,做到这一切皇帝都没有擅用自己的权势,多半都是因势利导,然后以名正言顺的理由发落官员,这么一来,竟让朝官员都拿不出反对的理由来,只能默认了这样的结果。
或许,这才是皇帝一直默许太子和永王各自栽培自己势力的真正目的所在吧。就跟养猪似的,直到时机成熟,便直接出手收割。
不过这发生在半来月间的朝廷风波对李凌的影响却几乎没有,麻烦已经被他及时解决,至于好处,以他才入朝不过半年就已为户部清吏司主事的官职,也不可能再有提拔了,所以真论起来,摆在他面前的大问题依然存在。
好在这也不急于一时,所以他才没有完全定下冒险去滇南的决心,而是想看看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去往千里外的滇南,可真就是要拿性命去赌成败了。
如此一来,李凌这一段在衙门里也就变得有些清闲逍遥了,每日里也没太多公务需要处理,也就循例看看文书喝喝茶水,或是翻看一下朝廷每隔一段就会发下来的邸报,了解一下一两月来的天下大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