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随意。
景监这会儿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是看着侃侃而谈的布衣青年,感觉像是在看陌生人,他是真不知道这人会说出这些话来。
秦人最不喜欢听的就是他们和戎狄一样,都是周天子分封的诸侯国,他们只是偏远了些,凭什么中原就是高人一等他们秦人就是戎狄蛮夷?
卫鞅在秦国那么多天,怎么会连这点都不懂,哪儿戳心窝子说哪儿?
秦公了冷笑一声,一拍案几寒声道,“先生可知如今乃大争之世,弱肉强食谁的拳头硬谁才能活下来,秦国已经是危急存亡之刻,先生说这些便不觉得可笑吗?”
儒家是仁政礼制,孔夫子的母国鲁国便是如此,鲁国旁边的卫国也是如此,他们是有礼了,可看看国家现在是什么模样,鲁国和不存在没有区别,卫国的状况好些,国君却连自己的弟弟都保不住,只能远远的送到秦国来避难,如此情况,让他用儒家的仁政礼制来治国,简直荒唐。
公子虔撑着脸已经快睡着了,被他弟这一巴掌直接给吓醒了,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猛然发现院子里的人少了一大半,挠了挠头满眼疑惑的看向旁边人,“怎么了?人呢?”
卫霁:……
少年人方才的郁郁尽数消散,看着明目张胆在这种场合睡着的大秦长公子,摇了摇头继续看热闹。
事情还没到那般地步,那就还有无限可能,历代变法皆是在流血流泪之中完成,如果不经历这些,又如何能让新政深入人心?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只能尽力让秦人的血少流一些,庶民愚昧无知,容易被挑拨作乱,可如果能吃饱肚子,他们便不会那么轻易因为几句话就冲上去送了性命。
秦公被公子虔的反应给气笑了,揉了揉额头坐回去,看着他们家大哥茫然的表情竟然又心平气和了下来,“渠梁无礼,先生恕罪,只是礼制着实不适合我秦国,先生可还有他法?”
卫鞅看着坐下饮茶的秦公,再看看双目无神恨不得以头抢地来谢罪的景监,无视了他们家师兄看热闹的眼神,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秦公求贤,可知臣亦择君?”
秦公放下茶碗,有些惊讶看着眼前这人,他已经做好这人再挑起他的怒火的准备,没想到这次竟然是坦诚相待,“先生觉得,渠梁可是那该投奔的贤主明君?”
“先前不甚确定,如今,却是定了下来。”卫鞅喟叹一声,上前一步一本正经的行了大礼,“卫国士子鞅,见过君上。”
“先生快请起。”秦公赶紧将人扶了起来,眸中喜意尽显,正好现在碍事儿的人都不在,待卫鞅坐定便迫不及待问道,“先生以为,秦国该如何才能强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