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这彻底超出他预想的一步棋,让他完全失去了休养生息的机会,不得不举国之力,在辽人的支援下,仓促应战。
这支宋夏盟军,也极难对付。
在宋军由那只会吊书袋的范雍老儿所领、盟军主要依靠唃厮啰时,他尚且能应付得来,与其打个有来有往。
然而在宋廷猛然睡醒,把那久经沙场、功勋满身的老将曹玮调来后,局势就此突变,完全朝敌军倒去了。
哪怕李元昊仍在抵死顽抗,心里也很清楚,夏国打突袭战姑且能靠勇猛有些胜算,但在据险而守时,比拼的就是国力的消耗。
夏国的国库里,绝大多数是由他父王向宋庭卑躬屈膝、或是派人扮作马贼、劫掠境外商旅得来的。
连多时处于分裂的混乱状态的吐蕃都抵不过,更何况是要与以富庶闻名的大宋比?
早在半年之前,夏国国库就已耗空,如今是靠着契丹的支援,他才有着一拼之力。
但夏人也清楚,这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
耶律隆绪绝非滥发善心的好岳父。这笔账若不能及时让其连本带利的收回,作为女婿目前最依靠的盟友,他怕是早想着翻脸无情,改从债主身上讨要回来了。
辽主甚至都无需多做什么:一等与宋蕃二方谈妥‘和议’,只消骤然切断对他的援助,便已足够致命。
李元昊也曾暗中向宋蕃派去使者,愿称臣纳贡,来换取对方退兵。
但不管是对他曾经的趁虚而入恨极了的唃厮啰,还是洞察夏人祖祖辈辈最为钟爱的诈降一招的曹玮,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反唇相讥,根本不予以他谈判议和的机会。
不仅如此,他们由此推断出他已是强弩之末、胜利在即,更是让盟军完全采取攻势,放弃原先的那一点保留,向城池发起更强劲有力的攻势。
哪怕有国主李元昊亲自坐镇、聚集了夏军精锐部曲的西线,终是支撑不住,连连败退。
位处边境、也是战事最前线的仁多泉城,早在一年前就已落入敌军手中。而宋蕃盟军未曾满足战果,而是继续朝北大刀阔斧地挺进:接着沦陷的,是东侧的骨龙城、卓啰等城;在艰难地又支撑了大半年后,伤痕累累的西凉城墙轰然倒下,也叫宋蕃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