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早延误了军机,还得空耗大量物资,于双方具都不利。
唃厮啰一时不察,叫陆辞带歪了去,觉得颇有几分道理。
于是,便理所当然地承诺再以低价额外卖五万匹马,供这目前还没影儿的援军充实军备……
不知昨晚具体情形,只听陆辞轻描淡写地把价格压得如此之低、还来了个空手套白狼的晏殊,当场倒吸一口冷气,震惊道:“赞普竟未将你当场撵出去?!”
乍一听,许诺出去的条件的确不少,但真确定起来,可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先不说岁币比设想的要少了足足六分之五,从河湟买马、也本就是大宋想谈下的要求之一,单是一直限制卖马数额、就为靠‘奇货可居’来获得更多钱财的吐蕃,居然会主动再额外卖五万匹,还予以价格优惠,就太过不可思议了。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晏殊难以置信道:“总不会是挟恩图报了吧?”
“晏兄说笑了。”陆辞笑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可不止是用于商贾之间。况且我于赞普,从来就无‘恩’可言,唯‘义’而已。”
若宋使一昧以施恩态度要求,或是予取予求的挨宰模样,唃厮啰绝对要吃准了宋廷有所谋求这点,定然狮子开大口,还不一定会真心卖力。
但一将厉害挑明,表示不轻易退让的强硬态度,那本就处于势弱一方的吐蕃,为尽早获得大宋争取,势必就得先行让步。
而且大宋出钱出兵,吐蕃少出钱而出更多的兵……在付出基本均等,最后利益的瓜分上大宋还愿意让出大头,只让唃厮啰明面上摆出臣服的态度来,显然还是很能让重视实质利益的年轻赞普满意的。
被陆辞忽悠了一宿,饶是精明的唃厮啰,跟着算来算去,最后居然真觉自己占了不小便宜。
“不过,这只是初步谈好的大概内容,”陆辞到此一顿,不等晏殊皱眉,便难掩可惜地继续道:“若我们在这待久一点,或是下一位出使的同僚手段再高明一些,这条件应该还能往下再压一些。”
晏殊:“……”
若换做别人,他许就当做是在信口吹嘘了。
但在陆辞身上的话……便十有八九是真的。
正给陆辞梳头的柳七分神听着,偶尔点头,并未发表具体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