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莞尔一笑,顺道拱手一揖:“如此,就请钟兄跑上一趟,替辞善后了。”
在陆辞如约将顺利完成所有事务交接的钟元送走后不久,在秦州的朱说和狄青、汴京的柳七,以及刚到任上的滕宗谅,先后接到了陆辞的书信。
原来是陆辞在完成作文之后,忽觉得独揽此事,未免太过无趣,不若让各具所长的友人们掺上一手。
此念一旦萌生,就一发不可收拾,他眼也不眨地,就直接把自己写的那篇给废弃了。
常年得陆辞照顾,却鲜少接到友人请求的几人,读着信时,在感到受宠若惊之余,皆以愿散尽家财、立此千古惠民之事的友人为傲。
对陆辞的‘请求’,都是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了下来。
陆辞极清楚各位友人的长处,在写信邀约时,名目也各有不同:请朱说作文,请柳七作曲,请狄青剑舞,请滕宗谅做绘,请晏殊作词序……
朱说最感遗憾的,是因有职务在身,短期内无法亲自前去随州或密州,亲眼目睹义庄的建成。
不过他就如陆辞所知的那般,是一位凭想象作文的高手,虽不曾凭双目看见,但靠着陆辞在信中描摹的大致模样,在谨慎地酝酿了好些时日后,也能从容落笔。
当《陆氏义庄记》成后,朱说为免耽搁了事,连夜就派人往急脚递处一送,好让人尽早带到柳七处,让其尽快构思作曲。
等他忙完这些一回来,却见狄青捏着那封陆辞寄来的邀约信,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朱说微讶道:“青弟?”
狄青经他一唤,很快回过神来,不疾不徐地放下信封,稳声应道:“朱兄。”
当走近些许后,朱说习惯性地抬起头来,仰视个头不知不觉地又蹿高许多的狄青:“我见你神色凝重,可是有事发生?”
狄青默然片刻,显是默默斟酌着是否要与朱说讨论,很快就选择了开口:“说不上有事发生,只是……”
他欲言又止地将信纸重新从信封开口处取出,却不展开,而是由着纸张折叠的最初模样,以指腹轻轻拂了一拂,建议道:“朱兄不若也来一试。”
朱说惑然上前,仿着他的做法,在光滑细腻的纸张上轻轻拂过,却丝毫不觉有异,不由问询性地看向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