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忘了这茬。”
钟元一拍自个儿脑门,恍然大悟。
再看好友时,那股刚泛起的酸溜溜的羡慕,就重新被佩服所取缔了。
明明接下来这几年得一分收入都无,却还是把家财毫不犹豫地散了大半,就为接济非亲非故的他乡之人……这气魄!
他却是忘了,若不出意外,三年之后,只要朝廷还没将陆辞这头给彻底忘了,愿给个不低得过分的职事的话,陆辞便能重新拿回那令世间人为之艳羡的丰厚俸钱。
而有性情宽和仁厚,好念旧情的小皇帝在,即便真要等个三年,也断然不会叫小夫子给落没了的。
“是吧?”
陆辞惆怅地又叹了一声,长长的乌睫垂下,愈发衬得面庞如玉般莹润雪白,轻轻添了几分罕见的忧郁。
就连钟元这个自诩铁石心肠的大丈夫,都被这如诗如画一般的俊美侧颜,给晃得心给一颤。
……他娘的,美色害人啊。
钟元迅速回过神来,心有余悸地别开眼去,轻咳一声,刚要开口,就见陆辞似变戏法般从身后掏出一个不知何时做好的、上头随意贴着随手写的‘筹款’二字的粗糙小木箱来,一扫方才的忧郁,笑眯眯道:“钟兄要不也投一点?”
钟元此时正是抵御能力最弱的时候,被这俊美的‘欺诈犯’一时阴一时晴的神色晃得一恍,鼓鼓囊囊的腰包就被掏了个半空。
“不错不错,”没想到随口玩笑,还真换了个开门红,陆辞颇为满意地将小木箱收好,笑吟吟地对呆若木鸡的钟元安抚道:“钟兄安心,你愿在义庄成立前夕奔波劳苦,又是慷慨解囊,这份功绩,我定然让人添入先贤祠的祀奉名录里头,令人不敢轻忘。”
钟元恍恍惚惚地重复着从未听过的陌生名词:“先贤祠?”
“不错。”陆辞真诚地点了点头,好似这词根本不是他临时想到的一样,信心满满地解释道:“仅凭我一人,显然是不足以支撑义庄运作的,我也无意无止境地对其投入,而更愿在助其启动后,便让它寻着一条自行长久运作的路子,其中就有这先贤祠。”
若只靠他一人财力的话,那哪怕他富可敌国,也不可能长期运作得下去。而义庄本身,也注定少有盈利,甚至在前期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有持续性的小额亏损。
既然如此,朝外不断地汲取赞助,就成了重中之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