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儿?
他一言难尽地看了陆辞一眼。
只有在想到自己跟眼前这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弱不禁风的斯文人’,却比他要‘凶暴’得多的小饕餮间的武力差距,为免遭到‘殴打’,他才痛苦地憋住了更多的话。
尽管没像预想中那般喝得烂醉而归,这些馆阁官员仍在颇为仰慕的陆辞这名朝中大员的款待下,过得很是尽兴。
当酒意渐渐上头,他们为防在陆节度前丢脸,明智地陆续起身告辞了。
等他们舒舒服服地在家中睡了一宿,翌日一早还因宿醉而有些头痛,踩着时辰到了馆中,要准备忙碌时……
浑然不知,朝中已掀起了一阵阵狂涛骇浪。
却说在早早得知苏舜钦等人将筹办一场年末小聚时,便有不少未曾受邀在列者心有不甘。
但大多数人到底有着自知之明,知晓自己同那一些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交情不深,不好贸然开口,也就默默作罢,或是另作安排了。
偏偏有个姓李名定的官员,并无这等自觉,而是在久久未等来邀约的时候,主动迎了上来,询问席会的事宜。
然而李定在自认清高的馆职人眼中,名声却无论如何都算不上好,在眼里容不得沙的苏舜钦看来,无异于一一昧钻营、却无才华的俗人。
他当然不愿在宴中添这么一位扫兴的存在,当场就婉言拒绝了。
他拒绝时虽说地客气,但兴冲冲上去主动询问的李定,如何会不觉颜面扫地,自取其辱?
他面上虽装得大度,好似不以为意,心里却满是怨恨,更下定决心,死死盯住了毫无察觉的苏舜钦一干人。
昨日还在馆中时,他亲眼看见苏舜钦等人命小吏将库房里的旧纸清点称重,捆着一道送出馆门,卖给了事前约好的小贩,又听到兴致勃勃地商量着席间要请几名官妓来陪坐助兴,才不动声色地离去了。
为免万一,他夜里又派家丁去打探了聚会的情况,确定苏舜钦等人当真往樊楼去,甚至还添了来寻柳七的朝中大员陆辞时,更觉兴奋。
若只是馆职中人吃喝玩乐,的确称得上人品微瑕,却不见得能掀起多大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