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令身怀正事的他都释卷不得。
……也难怪能印上这么多本,还于城中极为畅销了。
就在打发走部下的金悌还为是否要挑灯将这堆话本读完、以解那股猫爪挠心一般的瘙痒感时,宫里的小皇帝也召来了将在明日走马上任的御史大夫陆辞,以一吐内心的紧张。
陆辞听他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大堆,不禁哭笑不得地问道:“远道而来,肩负重任的高丽使者未曾紧张,怎陛下身为泱泱大国之主,反倒坐立不安起来了呢?”
听他说得轻松,赵祯赧然道:“我还是头回接待高丽使节,恐不晓得,叫他们拿去与先帝时的情形比较,闹出笑话来。”
大宋与高丽之间,一直维持着颇为密切和友好的往来,不仅常派使节互访,还会有高丽的留学生前来太学、国子监读书。
有些成绩极为优异者,中举后留在此处做官,蒙高丽国主召也不思归的情况,亦不鲜见。
只是自赵祯继位以来,分明在先帝真宗在位时还来过好几回的高丽使节就未曾出现过,不免让小皇帝有些耿耿于怀。
结果高丽人真来后,小皇帝又难免慌了手脚,唯恐分寸掌握不对,坠了大国的威风。
陆辞莞尔道:“官家多虑了。在下官看来,官家只需将上朝时的七分威风拿出,添一分不苟言笑,再按惯例回赠礼物便是。”
见赵祯还是眉头紧锁,陆辞又开导道:“况且高丽使节一直未来,也另有原因在,而同官家无关。”
赵祯纳闷道:“此话当真?”
陆辞颔首:“高丽同宋土间,可还隔了一个辽国。在中原局势不明,相对弱小的高丽要想求存,要么需作一根两边倒的墙头草,要么就得装聋作哑、作壁上观了。”
尽管高丽素来对大辽和大宋‘一视同仁’,以求书画、雕塑、技艺和宗教为主,哪怕有所交流,也全然谈不上军事上的援助。
但在战事一触即发的敏感时期,高丽为了稳妥求存,定也不愿得罪近在咫尺的这一庞然大物的,不得不避嫌的。
赵祯听完,先是恍然大悟,接着不知想到什么,就更疑惑不解了:“现西北战局虽已逐步明朗,可我们与契丹之间,仍是冰冻三尺,他们怎就敢在这节骨眼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