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在一阵尴尬的沉默后,吴奎忿忿道:“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且看他还能得意到几时!”
韩亿蹙眉,沉声提醒道:“吴翰林慎言。”
吴奎自知激愤之下措辞不当,竟连陛下也带了进去,得了韩亿这一呵斥,亦感心虚,即刻闭嘴了。
范师道默然一阵,突然叹了口气,小声道:“罢了……我等与那人共事,恐怕也就制科这回,日后他必将回秦州去,同他所偏袒的那些武夫同生共死,何必同他计较这些?”
“那可不一定。”韩绛冷笑道:“官家想召他回京久矣。从前他是为装腔作势,争上那么一口气,才拖延这么久不回归,吊狠了官家胃口,如今归来汴京,重见此地似锦繁华,你当他是那瞎子蠢人,还甘心回那渺茫的苦寒地去?”
“那可不是么。”
想到官家对陆辞再明目张胆不过的偏爱,众人不禁怅然叹了口气,难掩艳羡道:“简在帝心,此子气运着实好得很!”
陆辞将几人拒之门外,既是懒得同不怀好意的人废话,也因为着实累狠了。
他瞄了眼时漏,利落躺在榻上,几乎沾枕就睡,全然没被故意站在门外讨论他、以话刺他的那几人的干扰。
因心里搁着桩要紧事,他未睡上多久,就已自然醒来。
待他简单洗漱、整理一番仪容,封弥官处业已完事,将那四十份卷子同名单一道送来了。
“多谢。”陆辞笑着冲封弥官点了点头,再看向韩亿:“仅凭韩待制一人,怕是拿不动这些。”
整整四十份卷子,哪怕都是轻薄纸张,堆叠起来也称得上分量惊人,重得厉害。
韩亿勉强扯了扯嘴角,正要说什么,陆辞已目光投向一旁脸色冷冷的韩绛,理所当然地开口道:“只有劳烦韩中丞也跟着走一趟了。”
忽然被点名的韩绛:“……”
韩亿无奈地闭了闭眼。
所以这位陆主考,从头到尾都没有过分担一部分试卷的打算么?